“好。到时候不管你在北疆还是洛阳,我都唤人叫你去长安。”
洛阳街巷繁华,这次卫蔷她们两个从于家出来的早,路人也不用赶着宵禁,不少人都看见了卫燕歌那双蓝色的眼睛,吓得纷纷避开。
卫燕歌恍若未见。
“家主,鱼肠部传信,已经抓住了那只鸟的尾巴,今日也许就能抓住那只鸢鹫。”
“嗯?也许?承影将军居然还有这么不笃定的时候?”
卫燕歌脸上素来少有表情,此刻却更谨慎了些,说道:“家主,鱼肠部一百多人在东都查了三日,查到那鸟有九处藏身之地,其中一处甚至就在裴府后门,赁下的时日早在一年之前,此鸟极其奸猾,从前越管事说南吴的不留行秩序分明,短短几年就成了气候,鱼肠部只是胜在纪律严明,单挑出一个人未必是白鹭鸿鹄的对手,此次鱼肠部诸位与我都长了见识,我们沿着十几条线一路清查,每一条线所给出的那鸟藏身之地都不相同,这等手段我等闻所未闻,实在不知会不会有第十第十一个藏身之地,可又怕此人已经得了风声离开东都,才决定在今日查剿这九处,城门处行歌也都派了人守着。”
“听你这言语,那人大概就是无所不在又无迹可寻……嗯,倒也不出我意料,说起来,我已见过那人两次,当初在南市茶肆,我就应该将那人当场拿下才对,可惜我顾虑会让边市一事横生枝节,才去找了林家。”
卫蔷摇了摇头,事有轻重缓急,她当日只能选最重最急的,如今后悔也已晚了,她的刀被她插在了马鞍下,她想摩挲两下刀柄却摸了空,最后摸了摸软软的袖子又说道:
“他藏身的本事如此高明,在洛阳几次行事却粗糙的很,燕歌,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家主,那鸟似乎有意避着你,至于为什么,我实在想不出。”“狼王”能在田野和草原上觅踪杀人,在洛阳城中去忖度一只南来的鸟是如何想的,对她来说实在有些艰难。
马蹄声疏疏地从身后传来,卫蔷又拽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我总觉得那鸟在大梁有大图谋,也许并非只是大梁。”
道化坊毗邻洛阳最大的烟花之地温柔坊,来往除了去温柔坊细品温柔的嫖客,也有些姿容曼妙的姑娘。
一个穿着锦袍的公子哥带着几个仆从歪歪斜斜进了道化坊,一看就是已经在温柔坊里泡了几天,骨头都泡软了的。
“别扶我!”避开仆从的搀扶,公子哥笑着扑向了一处屋舍的门前,“香奴,香奴你快出来!”
咣地一声,他脑袋砸在了门上,被仆从们抢着去扶了起来。
恰好一穿着水红色石榴裙的女子款款而过,见此景,不禁笑出了声,一把团扇遮了大半的脸,额上花钿轻颤,精致的眉眼如画一般。
公子哥眯着眼看过去,笑着说:“小娘子,你在温柔坊哪家挂的牌子,我明日,就去找你!”
说话时,他一双眼睛从姑娘耳朵上的银珠珰看到她的裙下脚上,全然一副露骨色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