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要灭口吗?
“我的妻儿何在?”
“咳,韩虓,令郎为国出征,去了陇右,
天子知公等皆为忠臣义士,决议放汝等为良家子,日后不必再做士家了。”
我儿为国出征……
韩虓拼命搏杀,追求的也就是这个。
可代价,居然是靠自己只有十五岁的儿子出征陇右,行九死一生之事。
韩虓拼命冒险,只是为了给妻儿争取一份安宁,可现在自己回来,可儿子却去了陇右!
听闻这个消息,韩虓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似乎被重锤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他家祖传杀人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儿子被派去去陇右是执行什么任务。
刘禅在陇右!刘禅在陇右啊!
韩虓浑身不住地发抖,他颤抖着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样冰冷骇人:
“卢公,不知……不知拙荆现在何处?”
“这个嘛。”卢洪有点心虚地连连后退两步,
“令郎走后,有人谣传足下父子皆死,所以……所以……”
韩虓心里一颤,寒声道:
“我夫人到底去了何处。”
卢洪皱眉道:
“没去何处,她自己想不开,竟然辱骂官兵,自缢而死。
不过天子看在足下父子忠义,也不愿计较,这女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天子还打算赐个宫人于……”
卢洪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感觉到面前一股滔天的杀意这在不断涌起。
一直唯唯诺诺的韩虓双拳攥紧,脸上竟露出了野兽般狰狞的笑容。
死了。
死了?
死士是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家人的待遇自然不能跟普通的兵丁一样。
为了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韩虓为魏军做出了太多的事情。
新野的烈火没有放弃,孟达的招揽没有让他放弃,
为了家中等待自己的妻儿,他说什么都要回去。
他还以为朝廷会看在自己忠勇不二的份上善待自己的妻儿,可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回到故土,他最担心的事情却发生了。
独子被派去陇右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跟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也……
那个温柔的女人素来坚强,一定是以为自己已死,唯一的儿子也被征发,自己也即将被抓走,才在绝望中走向绝路。
死士的妻子本不该受此折磨,可曹魏连生人妇都征发,别说这些卑微的死士和他们的家人。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一定非常绝望。
士家士家,本来就是可以随便消耗的武器罢了。
身为七尺男儿,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算什么东西。
我为了他们菜你们百般讨好卑躬屈膝,
既然如此……
韩虓发出一声阴笑,毫不掩饰地将手放在胸口摸索一阵,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
“汝,汝想做什么……想,想造反不成?
来,来人,保护我,保护我!”
这个校事首领慌忙呼唤卫士挡在自己身前。
韩虓看着那些手持刀剑,各个严阵以待的卫士,缓缓叹息道:
“尔等无儿女?”
“尔等无家人?”
“尔等就甘愿受这些侮辱?”
“我韩虓已经拼命给你们当狗,今天,我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