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那我不知道,我只负责观察你的身体情况,至于你是怎么被送来的,我不清楚。你的伤情记录簿不在我这里,我这里只有你泡进营养液以后的观察记录簿。你没必要硬去回想,你是出了车祸,说不定车撞到了你的头,所以你失忆了。”
他确认温迪答应他不再寻死,就离开了。
温迪则在坛子里继续思考,陷入更深的迷惑。被车撞到头,所以失忆了?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有道理,记忆是脑子管的,一般人失忆都是因为撞到头,或是得了什么影响大脑的病症……可是,她记得男人说,她出了车祸,导致两条手臂和两条腿都被截肢。她到底是出了什么车祸,又压过四肢,又撞到头,被“五马分尸”后竟然还能活着?
那她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温迪存下了这个疑惑,决定等到男人再次到来时,再问问他。
然后她先观察自己和坛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周围没有其他坛子,也没有人,这个三乘三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周围的墙壁全部都是白色的,她抬起头,发现正对面的高处有一扇窗户,但是太高了,而且又长又窄,她无法通过那扇窗户看到外面。窗户玻璃是黑色的,所以温迪也不排除那是一个伪装成镜子的单面窗。左右墙壁没有悬挂任何东西,然后她努力扭头看向自己背后,看到了一个打开的门洞。是门洞,不是门。
门洞连接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刚刚那个男人就是通过走廊跑过来的。
她努力张望,但走廊里黑黝黝的,看不到尽头,或拐角。
“……嘿!”温迪努力大喊了一声,可是走廊里没有亮起,可见这条走廊里用的不是声控灯。
于是温迪无奈地把头扭回来,刚刚转得太严重,现在脖子有点疼。温迪迷茫地泡在坛子里,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悬空的,之所以竖在坛子里,完全是因为所有的力量都承载在脖子和下巴的位置。现在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她要努力回忆?如果她想不起来,或许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与孤独。
简单来说,她现在无聊死了。
温迪尝试将男人喊回来,然而不管温迪说什么,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出现。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奇怪的是,她也没有饥饿的感觉。见状,温迪顿时觉得更害怕了。如果她不会饥饿,那岂不是意味着……意味着……那个男人不需要三餐给她送饭?那么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男人回来?
她开始计时。
没有钟表,她用自己的嘴巴数数来计时:“1、2、3、4、5……10、11……20……”
数着数着,她觉得嘴巴干了,喉咙干了,于是改成默念:
“……67605、607604、607603……不对,我是不是数错了?不对,我数到哪里了?”
温迪一个迷茫+走神,把之前数了好久的准确数字遗忘了,顿时气得发疯。
一发疯,她就忍不住撞坛子。
可是这次她刚刚动手不久,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于是温迪马上不动了,乖巧得不行。她还记得上次男人是怎么对她动手的,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连着躯干一块提起,她现在还能想起那种头皮被撕的感觉。等男人跑进房间,温迪很心虚地说:“我什么也没干。”
“啊?”男人疑惑地问,“你干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刚才在数数。”温迪心虚地低下头。
下一刻,那个男人朝她伸出手,温迪吓得大叫,紧接着才发现男人是把坛子打开。
男人被叫声吓了一条,郁闷地问:“你莫名其妙地叫什么?”
“我,我害怕。”温迪心慌地说。
“我又不打你。”男人冷笑了两声。
听着冷笑声,温迪打了个寒噤,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