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氏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可是她并不愿意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现实世界那么残酷,罗四郎那样的令人生厌,难道连做梦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吗?罗二郎就是她梦里面的情郎,永远会将她放在心头,关心她,爱护她。只可惜这样美好的日子因为罗四郎的回归,全都成了过往云烟。
罗文氏依偎在罗二郎的怀里,她舍不得离开,她想一辈子同罗二郎在一起。可是理智提醒她,她必须回去了,否则会有很可怕的后果。罗文氏猛地推开罗二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罗二郎怔愣,望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罗文氏的味道。这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吗?为什么又觉着伤感,又觉着庆幸。
罗文氏回到房里,得知罗四郎刚刚醒来,心里头庆幸不已。要是再晚一点点,就被罗四郎发现了。
丫头过来请罗文氏去伺候罗四郎,这是罗四郎要求的。罗文氏收拾了一下,这才去见罗四郎。罗四郎就跟老太爷似得,坐在床头,不满的盯着罗文氏,“去了哪里?”
罗文氏心头一紧,连连摇头,“没,哪里都没去。”
“没有?那么就是躲起来偷偷的哭了一场。怎么,不乐意我回来。你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吧。”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相公能回来,妾身高兴来不及。妾身之所以哭,是想到相公在外面受的那些苦,心里头就替相公难受。”
罗四郎笑了起来,笑的意味深长,让罗文氏心里头无比的忐忑。罗四郎张开双臂,罗文氏急忙上前替罗四郎穿衣。穿戴整齐后,下人送上饭菜,罗文氏又亲自伺候罗四郎用饭。罗四郎每吃一口,就盯着罗文氏看一眼。罗文氏在罗四郎的目光逼视下,浑身颤抖,手指哆嗦着,筷子都拿不稳。
罗四郎轻蔑一笑,“你在怕我?”
“相公,妾身,妾身就是太紧张了。”
罗四郎突然暴起,扯起罗文氏的头发,迫使罗文氏抬起头来,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你为什么怕我?”
罗文氏吓得哇哇大哭,已经没办法说出话来。除了哭还是哭。
罗四郎烦躁不安,他讨厌罗文氏的哭声,讨厌国公府的一切。看到国公府的奢华装饰,他就不免想到过去的一年他所遭遇的那些事情。这让他心里头充满了仇恨,对整个国公府的仇恨。
他一把推开罗文氏,怒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罗文氏如蒙大赦,急不可耐的跑回房里,然后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心腹嬷嬷心疼的安慰着罗文氏,让罗文氏想开一点。罗文氏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嬷嬷,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最后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总之都是一个死,不如同他拼了。”
“少奶奶,你可不能做糊涂事情啊。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孩子想想吗?”
罗文氏愣住,轻抚自己的腹部,凄凉一笑,“孩子?你看他事在乎孩子的人吗?回来这么久,可有同孩子好好说过一句话?他什么都不在乎,连命都不在乎。嬷嬷,我真的怕了,我怕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你没看到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嬷嬷,你让我替孩子想想,让我忍耐下去。可是这样的日子,我连一天都不想忍,又如何能够忍受一辈子。”
“可是不如此又能怎样?”心腹嬷嬷叹气,“这夫妻就是前世的冤家,吵吵闹闹的也要过一辈子,甜甜蜜蜜的同样是以辈子。少奶奶忍一忍,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罗文氏再次大哭出声,她忍不了,她一见到罗四郎就心生厌恶,恶心欲吐。苍天啊,究竟谁能来救救她。
罗四郎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将屋里的摆设全都砸了。下人们听着屋里面传来的动静,个个都在哆嗦,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一步,更没有人有胆子去劝解罗四郎不要糟蹋那些摆件,可都是要钱的。
砸完了屋里的摆件,罗四郎心情舒畅,又大吃大喝起来。吃喝完毕,才让人进屋收拾残局。接着罗四郎吩咐下人,去找小张氏要库房钥匙,他要亲自去库房挑选合心意的摆件摆放在屋里。
下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去找小张氏,传达罗四郎的意思。
小张氏大怒,“他算什么玩意,将屋里的摆件全都砸烂了,还敢理直气壮的问我要库房的钥匙,真是反了。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这府中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家的。去告诉四少爷,想要钥匙可以,先赔偿砸烂的那些物件。等账房收到银钱,就给他开库房挑选他合心意的。”
下人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两头都得罪不起。只能战战兢兢的去回禀罗四郎。出乎意外的,罗四郎竟然没拿下人出气。
罗四郎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清清爽爽的去见小张氏。坐在屋里,也不吭声,就边嗑瓜子边吃茶,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
小张氏大怒,罗四郎分明是在挑衅。小张氏怒问罗四郎,“四叔叔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么给钱,要么给钥匙,二嫂自己选一样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老娘,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