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边的已经戴好,左边的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对不准耳针,就在柜姐打算开口问要不要帮忙时——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轻松扣住耳针,又离开。
他手指很轻地擦过耳垂,温度转瞬即逝,却好似有电穿过,沿着耳廓一路攀升,激起成片颤栗。
孟染动作停住,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晌,她才转过头。
目光触及他,熟悉的那种烧灼感又悄悄袭来,记忆里冰凉的海风也好像在脑中卷起了热浪。
“很漂亮。”他喉结微动,笑着说。
就范
孟染已经忘了后来是怎样结束的那个瞬间。
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刚刚那一刻的触碰从未发生过,又或者——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随手动作。
傅修承最终要了那对铃兰耳钉,柜姐把它包得很漂亮。
临走时,他对她道谢,孟染平静地说不用,“希望你朋友会喜欢。”
霍抉看她微微泛粉的耳垂,说:“会的。”
之后便是道别,转身离开。
理想中的情节当然是继续同行,但霍抉没有这么做。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懂。
看着孟染渐远的背影,他拿出手机,给漆东升回复了刚才的电话,“什么事。”
漆东升:“沈榕说要见你一面,人在大宅。”
位于南山别墅区的傅家大宅,曾经有多热闹,如今就有多冷清。
霍抉到的时候,漆东升和左洋都已经在了。
霍抉一袭黑衣走进客厅,半小时前和孟染在一起时还有的些许温度,现在几乎荡然无存。
客厅里站着五六个佣人,见这位二少爷回来,都默默站去了角落。
“找我?”霍抉没什么耐心。
沙发上的沈榕抬头,小半个月没见,一向高贵优雅的她眉眼多了明显的疲惫和焦虑。
“抢回房子又不在家里住,傅修承——”沈榕冷笑,“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堪。”
霍抉把玩着刚刚买的首饰盒,语气冷淡,“说正事,别浪费我时间。”
沈榕深吸一口气,“好。”
时至今日,她就算再蠢,也反应过来傅琰接二连三的祸事是傅修承蓄谋已久的计划。
亦或是说,是报复。
沈榕调整了情绪,说:“我今天来就是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傅琰,你提条件,要钱,还是要公司的股份,或者其他任何东西。”
霍抉漫不经心,“傅夫人听起来好像很真诚。”
“只要我有,都可以跟你交换。”
安静了十几秒,霍抉收起首饰盒,正眼看了看沈榕,“什么都可以?”
“是。”
霍抉身体坐正,忽地笑,“那上来。”
不等沈榕问清楚,霍抉起身去了二楼,路经之地,佣人们都默默后退躲让。
沈榕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看到霍抉停在自己和傅明山的卧室门口,皱眉问:“来这干什么?”
霍抉指里面,“进去不就知道了。”
沈榕不知道霍抉要做什么,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去。
她缓缓推开这间熟悉的房门,里面拉着窗帘,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沈榕熟稔地去按墙上的灯,啪嗒一声,灯亮——
却不再是熟悉的暖黄灯光,而是有些奇怪的暗色。
沈榕还没看清楚房里是什么,忽然被人从身后踢了一脚,趔趄着跪到了地上。
下意识抬头——
眼前竟摆放着一张熟悉面孔的牌位!
黑白的,阴森的。
沈榕毛孔竖立,吓得几乎失声尖叫,颤抖着回头,“傅修承,你,你……”
“认错。”他冷冷倚在门边,宛如地狱里的恶魔。
沈榕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霍止薇的脸。
她死了?
她竟然已经死了?
“怎么,住了她的房间20多年,现在不认识主人了?”
头皮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霍抉从后面抓住沈榕的头发,逼迫她额头点地,“想我放过傅琰可以,你今天就在这里对着我妈自刎谢罪,你死他活,你选一个。”
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好像下一秒就会拿着锋利的尖刀来索命。
“你疯了。”沈榕恐惧又崩溃,拼命挣扎,“你就是个疯子!”
……
沈榕喊着救命从楼上落荒而逃的样子,每个佣人看在眼里,却都不意外。
之前傅修承让人把傅明山和沈榕的卧室全部敲毁的时候,他们还只当是要重新装修,直到后来这位二少爷让人把房间做成了前傅夫人供奉牌位的地方,大家才觉得不寒而栗。
先是扬了父亲的骨灰,现在又空着整个傅家大宅来给自己母亲供奉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