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想要看下一回。在漫研社中,h就是他们的嚮往。
拿着g笔,将零用钱拿来买网点纸,会在笔记本上涂鸦,跟她一起讨论当红作品,却从未说过将来要以漫画维生。
然后高二时,h说:
「我觉得漫画好像不能当饭吃,所以我偶尔画画就好了。啊,之后我想要去当设计师欸,你觉得呢?」
那时候,英燕发现,才能这种东西,在她的心目中,与他人的价值观,无法划上等号。
不是因为是朋友才这么说的,她肯定h能扬名世界,这样的才能必须发扬光大,浪费了多可惜不是吗?h是个生来就该闪耀的人。明明没有什么烦恼,明明家庭安康,父母和乐,就算不去打工也不会有事,有着那样的才华,可以靠着做自己喜爱的事情而活。
所以画啊。
——为什么不给我画下去啊?
英燕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下一秒,刺眼的光线像火焰烧灼眼球,周围传来骚动的声音,英燕缩起身体的同时,身上盖着的毯子和小枕头也一起从办公椅掉下去。英燕动作缓慢地捡起毯子,然后看向周围的人群。
「拜託下次回家睡觉好吗?」文芸如来到自己身后,然后拍拍英燕的肩膀:「总编第一个到办公室,他以为你直接在座位上暴毙。」
路过的阿勤凑过来说:「当大家都认为一个人趴在那不是在睡觉而是暴毙时,你就必须当心身体健康了。」
英燕终于回过神来,她扭动痠痛的肩膀,扭过头问:「怎么样,张宙始有给你开门吗?」
「是没有。」阿勤耸耸肩:「但我上班前还是又去了一趟,有听见屋子内有搬东西的声音,还有我按电铃时,他终于有回我一句。」
「一句什么?」
「『滚开』。」
办公室的早晨陷入了沉默,接着总编从走廊尽头的茶水间方向出现,一看见自己,总编就夸张地喊:「英燕!高英燕!你有没有要去医院?」
「我去一趟张宙始家。」英燕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得当面跟他谈谈。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他继续画画的。」
她刻意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在还没有人开口时,英燕就抓起包包,快步离开办公室。
她在搭乘公车前,还是选择先在出版社的厕所洗把脸,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才意识到脸色有多糟糕,黑眼圈重到不行,眼睛还有血丝。她半夜时哭了吗?
英燕嚥下口水,她在便利商店买了咖啡,作为早餐一饮而尽。而后便搭上了公车。
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然后闭上眼睛。
到对方住处的公车站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上一次吃东西好像是超过十八小时前,因此英燕觉得胃痛的不得了,她抽搐着脸,深呼吸两口气,准备往上坡走,但越是向前,她却越不知道该跟张宙始说什么。
是自己已经跟蔡贤宇谈过,所以知道对方的过去了吗?还是就维持原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依旧是编辑与漫画家,她会督促对方有好好把任务完成。说到底,她为什么需要跟对方「谈谈」?
她没有说错什么。
英燕想到自己忘记买伴手礼,她烦躁地皱眉,头也开始痛了。她站在对方的家门前,然后按下门铃。
「我是高英燕。」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力量,于是英燕几乎是以要喊破嗓子的音量开口:「请开门!」
然而下一秒,张宙始真的开门了,那瞬间的风压将她的瀏海吹乱,英燕眨了眨眼,然后看向对方。
「你要干嘛?」张宙始说:「你??不对,为什么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那不重要。」英燕深呼吸一口气,在思索几秒后,她说:「我昨天说的话或许对你来说有些重,我要向你道——」
张宙始似乎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大门整个敞开,英燕瞥了里头一眼,木头地板上散落着许多纸张,这在漫画家的工作室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她却意识到,那些边角被蹂躪,满是皱褶的纸是原稿。
不是一张,不是两张,而是数以百计的原稿。
彷彿毫无价值般被随意弃置。
「你在??你在干什么?」
英燕推开对方,她的视线黑了一半,身体踏开紧绷到要碎裂的脚步来到客厅的书架旁,里旁边还摆着一台除湿机,就是为了堆放原稿的储藏空间,但现在那些塑胶资料夹内的纸张全被抽出,被撕烂的,被蹂躪的——
她就站在满山满谷的尸体之上。
双手在颤抖。
她认得出来,那是短篇作品《自百年前而来》的原稿,被从中间撕成两半,看上去就像碎裂的镜片;还有脚边的,是更久以前,《迎海的日记》人物设定稿,张宙始的笔触太好认了,只有人物表情特别精细,其他细节随意带过,但还是从中看见角色彷彿跃然于纸上,那些原稿纸被糟蹋,被某人带着强烈的恨意给扯得粉碎。
她急促喘气,心脏痛到像是下一秒就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