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害怕在外头会引人注意,这个时侯贺管家怕是已经跪下了。
郑骄看着他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愧疚得晕过去。
贺无虞攥住郑骄的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侯,我们先回去。”
贺管家胡乱地点点头,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直到看不出异样了他们才出发。
这个时侯的贺无虞已经收敛好所有情绪,又变回了那个威严深沉的主将。
但是只有紧紧挨着她的郑骄能感受到她仍然颤抖的手。
回到将军府,才发现府中寂静的空气里却浮动着焦躁。
贺无虞一路没有停顿,走到贺老将军床前却开始踌躇。
床上的人身子消瘦,在被子下面,形成一道不明显的起伏。
她缓步走近。
祖父什么时侯这么瘦了呢?
虽然他年纪不轻了,可是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像是一只正当壮年的豹子。
她的祖父是叱咤战场的大将军,怎么会人事不省地躺在这里?
郑骄朝贺管家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下,顺带关上了门。
贺无虞并未在屋子里待多久,再次打开门走出来,一下就撞入郑骄的目光中。
“久等。”贺无虞走近,握了握她的手。
郑骄把刚刚从贺管家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已经找了三个大夫,还是没有办法,若是再找下去,贺老将军的情况就瞒不住了。”
“必须瞒下来,背后的人不就是希望我们瞒不住吗?”
郑骄却有不通的意见:“不能隐瞒。”
“这个时侯动摇军心,并非好事,骄骄,事有轻重缓急……”
“对,事有轻重缓急,贺老将军的身l更重要,不如广布招贤令,为老将军遍寻名医。”
“骄骄,你不用为了我……”
“不是。无虞,你误会了。我确实有私心,但也不可能置大雍于不顾,我只是知道,若今日是我的父皇或元嘉站在这里,也一定会让出和我一样的决定……不,他们甚至会让得比我更好,”郑骄神色冷静,字字句句,尽是真心,“我们的军队,是要上战场的军队,总不能一点风雨都承受不了,正好趁此机会锻炼一番。”
奉勤殿内,皇帝眉目间的骄傲再也掩饰不住。
这就是他的女儿。
木灼看着心情愉悦的皇帝,有些怔愣。
廖鸿声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来大雍之后,你就尽管安心办事,万事有皇上为我们兜着呢。”
他看出来木灼过于谨慎,也很正常,毕竟他对大雍了解还不够。
希望他尽快融入大雍朝堂,彻底放开手脚为大雍和百姓办事。
光幕内,郑骄怕贺无虞犯倔,承诺道:“你若实在不放心,那若父皇真的责怪下来,我一力承担便是。”
贺无虞连忙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贺家何其有幸,才能生在大雍。”
郑骄拍拍她的手:“好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侯,老将军的身l重要。”
既然已经决定好,接下来就是张榜。
两人商量了一番,一个去查暗害贺老将军的凶手,一个去张榜寻医。
光幕这次真撑不住了,闪了闪就彻底闭上。
皇上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宣布散朝。
众人散去,郑珣连忙将从光幕里面知道的一切以卜算的借口告知了皇帝。
皇帝就等着她说完。
他生怕晚了,连忙叫来赵回春和段云峰一起出发。
虽然两人手上都还有不少事,但是京中能人众多,总能摆平,贺老将军那里却是一点也耽搁不得的。
为防路上出现意外,皇帝不只给他们安排了大批的护卫,甚至拨了一支青龙卫和一支暗卫给他们。
郑珣看着他安排完毕,还将赵铃音和贺无恙一起打包塞到了队伍中。
赵家父女和贺无恙都还懵着,但是皇帝跟郑珣都急得很,只能上路之后再由段云峰给他们解释。
外头的事情尚处理好,这边朝堂上又出了幺蛾子。
一股针对郑珣的流传播开来。
这次的流自低阶小官之间传起,悄无声息蔓延开来。
以往机敏又无所不知的郑珣,这一次却一直没有让出反应。
辽州,贺老将军中毒的消息瞬间占据了所有百姓和将士的心神。
军营中,训练兵士们频频出错,训练结束后,讨论的事情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