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过你的话?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向都会做到。
康绛雪道:你答应朕什么了?
陆巧有点生气道:答应你听你的话,还有以后但凡涉及人命之事都要听你的决断,对吧?我都跟你说了不会忘了,你怎么不信我?
康绛雪很严肃地问:那你能做到吗?
陆巧真的生气了:我答应你了怎么会做不到?
康绛雪道:你发誓。
陆巧眼睛瞪了瞪,像是忍不住要发作,可小皇帝的神态太认真,他终究是忍了回去,气呼呼道:好,我发誓!我陆巧发誓一辈子都听阿荧的话,一辈子只忠于阿荧一个人,永不背叛,若有违背就叫我这一生所求尽数落空,一生所爱不得回应,荣华散尽,孤苦一生。这可行了?
这样的苍凉的誓言他脱口而出,足见他的忠诚,康绛雪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问他,这句誓言,究竟是说给原本的小皇帝听的,还是说给他听的。
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是说给他听的?
他本就是占了小皇帝的身子,白享受了陆巧的忠诚,陆巧当他是朋友,可他根本不是陆巧真正的朋友。
他是鸠占鹊巢的外来者,厚颜无耻的外来者,他和陆巧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公平。
康绛雪默默忍住了众多情绪,同样回握住了陆巧的手,沉声道:陆巧,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话,包括盛家的事情。
陆巧立刻问:盛家什么事情?
康绛雪道:你别管什么事情,总之就算是盛灵玉,你动他之前也必须问我,听到没有?
我这个自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陆巧隐隐觉得异样,可却被小皇帝的亲近冲晕了头脑,他想了想,觉得许是小皇帝需要证明自己的权力,于是道:听到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反正我本也一时半刻动不了他,只要阿荧站在我这边,明白我就好了。
康绛雪神情松了松,忽然毫无征兆道:嗯,这样就好,将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你的。
这话来得沉重又奇怪,陆巧奇怪道:你在说什么?干吗说得我好像会出事似的?
不是好像,陆巧本就是一定会出事。他身上注定有个死局,不管是他的出身,还是他保皇党派系的立场,将来继位的正牌攻杨惑都不会容下他。
康绛雪能用禅位皇帝的身份苟一命,陆巧却不能,陆家倒了他必死无疑,这样发展下去,不过是能不能逃过一场凌迟的区别。
他要保下陆巧,这便是他对陆巧最大的补偿。
康绛雪心中想了太多,随即又平静下来,现实的变化让他难过,又无可奈何。
但是,只能这样
康绛雪问道:你最近在西郊大营过得好吗?
陆巧看话题回来,小皇帝开始正常说话,心情不由得轻松了许多:你可算想到这茬了,我最近过得可苦了,为了练身手每天都在受伤,你看我这胳膊,到现在还是青的呢!
康绛雪道:我给你送了些药,你之后记得用。
陆巧道:我肯定会用的,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用?
康绛雪又道:听说杨惑也在西郊大营,你可见到了?
一听到杨惑,陆巧的脸色微微一变,很是不爽:哪是见到,天天都能碰见,每次都是那么一张得意的脸,我都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看到他就烦!他以为他是长公主的儿子就了不得吗?看他那张脸长得就血统不纯,我敢说他肯定不是驸马的儿子,不知道是和哪个下等人生的卑贱之子!阿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将来肯定是个祸患。
这话是真的,康绛雪倒没有想到陆巧看得这么远,既然说到这里,难免多问一句:你能摸清他在西郊大营里有多少势力吗?他现在安插了多少人手?收了多少心腹?
陆巧顿了下:阿荧的意思是
康绛雪道:我没有什么意思,问问罢了。
陆巧自然没把小皇帝的话当真,他自己细细一想,心里有了数:我知道了,我帮你看着,他要是真私底下有手段,看我怎么捣乱。
康绛雪阻止道:不,什么都不要做,摸清楚了就告诉你父亲,跟他说你要克制杨惑,让他事无巨细一点一点教你。
陆巧道:告诉我爹?为什么?
康绛雪道:因为我不想要一个仗着爹娘势力的陆巧,我要一个离开爹娘也能扛住陆家的陆小侯爷。
陆巧完全怔住了,刚想反驳,康绛雪打断他道:陆巧,你说了要替我守着皇位,难道就打算用嘴守着?你要去练好你的箭,学学怎么做你的小侯爷,学会虚伪,学会忍耐,学会和杨惑虚与委蛇,你懂不懂?
陆巧许久都没说话,等他再开口,已经换了一种腔调,他说:我会的,阿荧,我真的会的,你给我些时间。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陆巧像个孩子似的扎到康绛雪的胸口上,康绛雪顿住,没有推开。陆巧有点委屈地问:阿荧,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没用啊?
康绛雪道:是啊。
陆巧一个激灵,抬头就想发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