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我?
窦易彬掀起眼皮,手中的剑刃已经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吹毛立断,他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被老子压着打了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异想天开。
柏安康又念,听说窦中尉前日送回一个黑头发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长得又似北疆人又似中原人,请将军不要用刑,有大用。
黑发少年?
谁?窦易彬问道。
听回来的人讲,好像是俘虏了一个北疆人,只不过像是吓傻了,话也不会说。柏安康回想,衍然你要去问审吗?
不审。窦易彬直接拒绝,跟着带走,让人看着,别弄丢了。
利剑入鞘,窦将军起了身。
卯时三刻,行军待发,柏安康坐守主营,窦易彬挂帅出征,领着一万五千兵力,声势浩大,直入祁连。
而此时的上郡郡府。
奎尼正在厅中大骂,怒斥城中缺水的事怎么还没有解决好,两日内已经有无数士官上书水不够用,军中人心涣散,形势不妙。
萨迪克上前道,奎尼叔叔,前些日子已经派了人去看,估计已经拉着冰块在回来的路上了,路程不远,最多后日就到。
粮草呢?奎尼喘了一口粗气,眉头拧起,目光射向下面一人。
那文官抖了抖,为难道,报告将军,我军的粮草本是前日就该到的,可是那下郡拖了两日,去问时却直说已经运送了,但是现在连影子都看不着一个。我们的人跟他们能吵起来,被上郡扣下了,说说是我们血口喷人,将军您亲自去要才放人
混账!奎尼怒火中烧,下郡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我等守着此处要塞,还有他中饱私囊的命!不送粮草,那就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萨迪克,你拿我令牌,调兵去问!奎尼转头看向自己的侄子,却见到萨迪克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原人,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平时惫懒就算了,竟然如此沉迷美色,把人带到这种场合上来。
封野站在萨迪克的身后,本是掩着嘴笑,忽然感到奎尼哈里克目光如炬,顿了顿,捂着嘴假装咳嗽,幸好这具身子体弱,整个脸上都浮现出病态的苍白,咳起来就更加单薄了,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废物。
奎尼心中骂了一声,他缓了神,幽暗地扫视着着一厅的官员。
那些中原狗不知在谋划些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前几个月倒是诡计多端,一连占了我们十郡,如今好久都没动静。奎尼沉声道,窦狗至今不死,可汗心头大患不消,每月都在下令取他狗命,而你们这些一个个的酒囊饭袋,倒是在城中待得安稳,若那姓窦的趁我军物资稀薄之日忽然攻击,我看你们怎么担这个责任。
厅中所有人都低着头,被奎尼哈里克喷了个狗血淋头,不禁心中想,您说得轻巧,要是窦狗的性命这么容易取,您怎么也迟迟没有动作,如今着急了,拿我们来出气。
大家似乎都有一些忿忿,一时之间,厅中静得可怕,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以及,封野时不时的咳嗽声。
萨迪克。奎尼皱眉,带着你的宠物出去!
是萨迪克胆怯答道,微微抬起头,奎尼叔叔
面对这个侄子,奎尼强行压下心中的暴躁,还有什么事?
萨迪克小心翼翼问,明日就是祭月节了,军中应该会举行祭月典礼,叔叔您也会去吗?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您
奎尼憋着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无奈,眼皮上那道疤痕似乎柔和了一些,缓声道,我会去主持大典,萨迪克,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们待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