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再给先生来一杯白兰地。”
“你们认识?”我问维阿拉。
“认识多年了!”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你好吗,昂热拉?”
“好极了。你呢?”
维阿拉说:“你知道的,我在检查游艇爆炸案。我一直到刚才都在实验室里工作。我还没结束。但最迟明天我就能说出,那是种什么炸药,从哪儿来的。”侍者为维阿拉拿来一杯阿尔玛白兰地。“我倒过来开始。”他说“这是特洛伊斯-克莱夫斯酒,我最喜欢的牌子。已经喝过一点了吗?”
“是的,”昂热拉说“已经喝过一点了,劳伦特。”
“等我们解决了这个案子,”维阿拉说“请你们允许我在这儿请你们吃饭,就我们三个人,怎么样?我喜欢您,卢卡斯先生,昂热拉又是我的老朋友,亲密的老朋友。你们接受吗?”
“很乐意,劳伦特。”昂热拉说,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这让我心里陡然充满了妒忌。“可现在我们得走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明天一大早给您打电话去‘庄严’酒店。”维阿拉对我讲“请您祝福我。”
“我会这么做的。”
我们走时,劳伦特在昂热拉脸上象征性地吻了一下。当我结账时,他们彼此交谈。
我回头看。昂热拉仍在跟维阿拉交谈。然后,昂热拉向我走来,挽住我的胳膊。我们离开“费利克斯”走向她的车。
“您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
“肯定有事!”
“没有,真的没有,黛尔菲娅夫人。”
“请您叫我昂热拉。我叫您罗伯特。请您现在告诉我您是怎么了。”
“这是个可爱的家伙,这位维阿拉。”我说。
“啊!原来是这样。”昂热拉说“对,很可爱。最可爱的人之一。”
“是的。”
“您想知道,我有没有跟他睡过觉。”昂热拉说。
“什么话,这是不,夫人”
“昂热拉。”
“不,昂热拉,这我真的不想知道您跟他睡过吗?”
“睡过几次,多年以前。”当我们经过凡-克莱夫分店时,昂热拉说“不行。我们我的天,我们根本不合适。于是我们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们就成了朋友。我们将这样做下去。放心了吗?”
“我没有权利放心或不放心!”
“不错。但我还是想知道。”
“请您原谅,我不应该这样。”我说。
我们来到了她的车前。车里热得跟地狱似的。我旋下我这一侧的车窗。昂热拉在手套格里找到一根线,果然将那只孤寂的小熊系在了反光镜下。又有豪华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
我望着昂热拉,看她固定小熊,说:“拉克洛斯先生告诉了我一些数字。”
“什么数字?”
“有关他和我要在此打交道的那些富人。比如说,在美国,百分之二点五的人统治着三分之二的经济。一切的一切,包括一场通货膨胀,都会让他们富起来,而其他所有人却越来越穷。”
“是啊,”昂热拉说“这话他也对我讲过。现在它挂牢了,这只小熊。”
“您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对它非常感兴趣,卢卡斯先生。我是个社会主义者。我猜,您也是个社会主义者。”
“当然。”我说“如果不是傻瓜,如今的人还能是什么呢?”
“但咱们俩是有点歇斯底里的社会主义者,我的亲爱的。”昂热拉说“比如说我吧,我靠这些‘大富豪’生活。您住在一家‘大富豪’的酒店里。咱们刚刚在一家穷人们不会进去的饭馆里吃过饭——若在从前咱们俩谁都不会进去的。我有一种感觉,您在此碰上的无限财富给您的印象有些太深刻了。”
“一点也不,您这位沙龙女社会主义分子。”我说。
“就是,就是,您这位沙龙社会主义分子。”她说“咱们能不能达成共识?咱们乐于生活优裕,但还是想做社会主义者?”
“行。”我说。
“您要是想想这痛苦的世界,这算不算歇斯底里?”
“是的。”我说,感到左胸侧微微地疼。
我迅速地偷嚼了两粒硝酸甘油胶囊。
“您在干什么?”昂热拉马上问。
“这是一种饭后我总要服用的药。”我说。我们沿十字架路往上开去。没有一丝风。
24
昂热拉只将车开到“庄严”酒店。这里站着一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魁梧男人——一位泊车师傅。昂热拉下车,我也下车。那位泊车师傅名叫泽尔热。他使劲握着昂热拉的手。从交谈中我听出来,当昂热拉要在城里呆上较长时间时,她总是把她的车停在这里,停在清凉的地下车库里。两个人谈起了在卡格奈斯-苏梅尔赛马场举行的上一场赛马。我走进大厅,问有没有给我的消息。勃兰登伯格还没回电,没有什么给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