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古大力走去,一抬手,一个耳光抽到了古大力脸上。古大力哼哼了一声,双手扶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没有倒下:“你干吗打我?”
妇女没答话,朝着那家已经被人从店里面拉开一条门缝的湘菜王走去。
“我做错了什么吗?”古大力一脸无辜。
“她就是霍寡妇。”邵波冲我很肯定地说道。
我点头,率先朝那店走去。邵波和古大力在后面跟上,邵波低声训斥道:“一会你别吭声了。”
古大力哼哼着,没回话。
我推开了饭馆的玻璃门,带着油腻味的腥臭扑面而来。一个嘶哑的女声在大声谩骂着,穿着雨靴的女人低着头,正大步朝着饭店角落里的拖把走去。
见我们仨进来,站在吧台里面骂人的女人扭过头来:“三位吃饭吗?”
我点点头:“还没开始营业吧?”
“开始了开始了,我家那臭不要脸的在后面收拾,你们点好菜,他应该就可以开始折腾了。”对方应该是饭店的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抓起菜谱迎了过来,“你们是海阳市过来的吧?一看就知道是城里来的。”
“嗯!我们是霍女士的朋友,能让她休息一中午,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吗?很久不见她了。”我冲她微笑着,用着专业的有着亲和力的微笑。
对方一愣,扭头看了一眼依然低着头拖地的女人一眼:“她也会有朋友?嘿嘿!说笑的吧?你们一定认错人了。”
邵波耸了耸肩:“不可能认错,她那走了的丈夫是我们在部队时候的班长,当年对我们挺照顾。没想到的是他走得早,没机会一起喝酒了。所以我们专程过来,和嫂子唠唠嗑说会儿话。”邵波边说着边拿起老板娘手里的那本菜谱,翻开前面两页瞅了一眼,然后很大气地说道:“第二页到第四页的菜全部做上来就是了。”
一般小饭店的菜谱上,靠前的都是店里的大菜和荤菜,邵波的豪爽让老板娘顿时喜笑颜开:“没问题,你们三位先坐。那臭娘们……啊呸!你们瞧我这嘴,真该打几下。那霍大姐,你陪你的大兄弟们坐会儿吧,他们大老远难得来一次,可别怠慢了人家。嗯!领他们去楼上包房里面,下面这些破事我来就是了。”
姓霍的女人有点手足无措,手里的拖把被老板娘抢走了,站那扭头看着我们。
古大力似乎想要补偿之前自己的不是,大步走了过去,一只手搭在霍寡妇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出:“嫂子,上去吃饭吧!如果不是班长当年在前线照顾我们,我们哥几个早就被叛徒给杀害了。”
我和邵波哭笑不得,所幸霍姓女人并没有挑明什么,由着古大力扶着,朝楼上迈出了步子。
我们在二楼那间简陋的包房里坐下,霍寡妇冲我们拘谨地笑着,又看了看外面,然后小声说了句:“你们换个菜吧,这里的红烧排骨都是煮过三次水的,煮出的肉汤被老板娘他们自己喝了。”
“无所谓吧。”我坐在她旁边,依然微笑着。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世界对待我们每个人的态度,就取决于我们对待世界的态度。打心底对别人的尊重,得到的回报,也是对方的尊重。
霍寡妇抢着给我们都倒了茶:“我那第一个死鬼男人是当过兵的,不过他天生窝囊,怎么可能当过班长?更没上过前线,也自然不会有你们几个一看就知道见过大世面的战友。”她顿了顿,别过了脸将袖子抬起,往眼睛上擦了擦:“不管你们到底是冲什么来的,但我霍招弟始终感谢你们。咱穷,在这里又是异乡人,人人都看不起咱。也回不去了,再说回去又怎么样呢?村子里的男人死了,寡妇门前是非多,风言风语本来就不少,连田五军都坐牢去了。前年改嫁到这边,那王八犊子男人年初也莫名其妙得了个怪病没了。所以嫂子我不管走到哪里,人家都是说咱克夫,是丧门星,抬不起头做人啊。”
“你的资料我看了点,你没孩子,没啥牵挂,就算跟过的男人都没了,也不至于过得现在这么艰难吧?”邵波问道。
“王八犊子犯病时候花了不少钱,撒手走了后,他和他以前那婆娘生的娃娃总不可能没人管吧?我是人家过了门的媳妇,虽然不久,但是娃始终叫我一声娘。”霍寡妇摇了摇头,“也还好吧?我自己没娃,这娃娃和我八字合,我三舅姥爷给算过。就算现在过得紧张,但他始终认我,不认他的亲娘。娃也11岁了,我再养他个几年,到他自己长大了娶了媳妇成了家,认我的好,那我老了也有个依靠。不认我的好也没事,毕竟我八字太硬,跟过的男人都不得善终。克死了他爹,也只能这样来补偿。”
“听你这么说,你当年与田……嗯,与他确实也处过一段时间咯?”邵波尝试性地问道。
“是!”霍寡妇回避着邵波的眼睛,“五军是火体,八字先生说了,他命里犯煞,生错了年代。如果生在乱世,一定是个大将军大元帅那种。而我也是五行火盛,和他犯冲。再说,村长他们也都说了,老田家再窝囊的汉子,要找的也必须是黄花闺女。所以,我和他压根就不可能在一起。可五军不这么想,他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