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郁大惊失色。

一转头发现你正仰着脸哭，他急忙爬到你旁边，把兜里的手帕折了又折，很小心地想擦干你的眼泪。

你推开他，又翻身背对着他。

“你不要哭了。”翁郁有些无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看见女孩子哭。”

他跪在你旁边，脑袋压得低低的，头顶几乎贴着床单动，弯折后的身体的像一只不合格的量角器。

“我带你走，不要哭了好不好。”

没反应。

“你想你男朋友回来是吗？”他又问。

你依旧没理。

“可是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啊。”翁郁自言自语似的说出这话，他躺到你的对面，展开的手帕如同屏风，你看不见翁郁的表情，只能看到手帕洇湿的一角上有着人头鸟身的图样。

为什么要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赵月桥怎么会死掉，他可是书中的主角啊。

你没有动，或者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又来了，对着手帕另一面讲话的真的是正常人吗？你想起医院那次受惊后的对视，你想起和他独处时发生的诡异事情。

当你还在想翁郁的动机时他又开口了。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好多次了，他们说的。你不记得了吗？好几次了，第一次我拿石头往他的头上砸，他的后脑勺都瘪下去了，很脏的死了。第二次是被车撞的，只有上半身黏在车头上……第叁次，流了太多血，原来人身体里存着这么多血，金桥的土都变成深红色了。”

你不想听了，你想逃走了，可是铁链无情禁锢住你，眼泪越流越多，就好像脱水萎缩后才可以摆脱手铐。

“你觉得你男朋友死掉很吓人吗？”

“啊！”

手帕轻飘飘掉了下来，翁郁的脸突然靠得很近，你看到他颤抖的嘴唇，你看到他眼底布满如同划破眼球一样渗出的血丝。

“你为什么不好奇人死了之后怎么才能再死?这个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那一次明明、明明已经切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的记忆好像也出了问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像一个被控制的npc一样反复做这种事情，有很多事我身体里另一个人有印象，可是我没有，身体里另一个人也是我，他们都是我，都是我的话为什么没有印象?”

他越说越崩溃，最后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

“我要去金桥，我必须要去……你和他的关系很亲密是不是，我已经发现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我应该认识你对吗？我感觉都是注定的。那天我为什么突然想去鬼屋来着？如果我那天不去会怎么样……还能通过你发现他又活过来这件事吗？”

你也愣住了，翁郁提到npc，按照设定来说他确实是npc，除了连云周和赵月桥外的所有人都应该是没有着墨的背景板，他为什么要说赵月桥死了很多次，在你的视角里这些根本没有发生过啊。

……

等等。

你第一次和赵月桥有真正的交集时候系统就告诉你掰直进度完成，可是明明你什么都没做。

如果说你做了呢，在一切情节刷新之前，在一切不按预设发生之前。错误。错误。错误。你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