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南玉咋咋呼呼的尖叫声伴随着她来来回回在温泠月身上扫视检查的视线。
温泠月僵在原地,有些懊恼方才动作太快,而巷口的人见局势明了不过是一场误会,便也三三两两散开了。
裴晚挑眉冷笑一声,暗叹主仆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笨的令人发笑。
那副模样同不久前画宴上失态的她全然不同,眸底似乎有些生硬,还有不曾叫人察觉的,转瞬即逝的惶恐。
温泠月没听进去她还冷嘲热讽了些什么,向来想法简单的她自然不曾注意到她这副打扮出街的缘由和奇怪。
只是有些心寒。
她再如何包容,如何不当回事,即便知道裴晚身不由己有诸多苦衷,她也替她难过,也有无奈。
可是……
“还有,我告诉你,就算我真发生些什么,也与你温泠月没半点干系。”
“裴晚,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又何必说这么多?”
她也有心,好心没好报的时候,她也会郁闷。
温泠月手上被蜜酪糊得粘腻难受,适才着急,被绊倒后撞上男人摔了一跤现在脚踝还热热的。
兴许确实是她多事。
“你……”
“没事,我以后不管你就是。”温泠月敛眸,回头才发现这条小径已恢复成没什么人的模样,也就那旁边的小酒肆散发着幽幽酒气和人声。
裴晚被她的话消声,融入青鱼巷的这条无名小路上格外寂静。
她一步步往外走,却已没了心情。
能察觉到裴晚离去的脚步,面对南玉的疑问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哼,南玉,我若再管她裴家一件事,我就……”
“就?”
温泠月顿了顿,头也不回往街口走,声线低低地掺杂在叫卖的小贩中,瞥了她一眼:“就再睡不好一个觉。”
南玉无助地扯了扯嘴角,可真是个恶毒的誓。
兴许天色将暗,酒肆的吵闹声更甚,但自那扇门阖上以后,声音便小了许多。
方才门口那个摇摇晃晃的醉汉兴许是关上门的人,总之那条小道安静不少。
她一点点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脏污,一下下狠狠擦过,羊脂玉般的手被擦得红一道白一道。
“兴许并非……”
温泠月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南玉的碎碎念,极近空灵的小路里却传来些微不和谐的瓷器打破声。
这是青鱼巷诸多岔路之一,因外面那条路上实在过于繁华,自然没人会往瞧着就冷僻的小路里拐。
她们来也不过是因为误会了裴晚受伤。
伴随着身后不远处瓷瓶打破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凄厉的尖叫。
外头的庙会随着花灯燃起,人声愈发鼎沸,那叫声也极其自然地融入进喧闹里。
温泠月却猛地停下脚。
有些不好的念头。
酒肆门口的那个醉汉。
方才裴晚是一个人。
陶瓷破裂的声音。
“都说了不管了,再说可能是听错了罢。”她摇摇头,手上擦拭的动作却不由得慢了下来。
随着心里砰然响起的颤动一下下拭着手心虎口。
南玉似乎没注意到那个声音,只顾着她手上木然的动作,忍不住问:“娘娘您的手快擦破皮了,这也干净了……”
话又未说完,她蓦地转身丢下手帕向身后声音的来源跑去。
身后南玉的疑惑越来越大,而她越往前,熟悉的叫喊声便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