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但在下始终没有向废太子提及此事……”
“哼!”凌敬的冷笑声打断了李德武的话,“你如何说,你怎么说?”
“你敢说出来,裴弘大会留下你的性命?”
李德武脸色微白,自己的确不敢说,在没有与裴世矩撕破脸之前,他所有的举动都受其约束。
在与裴世矩撕破脸之后,李德武更不敢说,他反而盼着李善能帮着李世民入主东宫,那样自己才有一线生机……因为那时候裴宣机已经死在了华亭。
“子不类父。”凌敬冷冷道:“怀仁心机手段均属上层,而你却鼠目寸光!”
“你以为是你自己攀上了废太子?”
“还记得当年武陵吗?”
“你偷看了那封信,才会寻机回京,拜见废太子,从而入其门下,得授太子千牛备身。”
“裴弘大原先是准备将你送入天策府!”
房玄龄完全没听懂,但他懂得看人……对面李德武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了。
“怀仁择秦王,自然要将你送入东宫门下了。”
这次房玄龄听明白了些,李善早就选中了秦王,所以暗中使了手段将李德武送进了东宫。
换句话说,李德武在抛妻弃子之后,他的仕途,甚至他的人生几乎都是被李善一手安排的……从头耍到尾啊!
“不用再说了,当日朱娘子入宫觐见,提及马前泼水,难以再收!”凌敬指着侧屋,“若你日后收心,还能安然度日,不然……”
“怀仁不能坏了名声,但老夫不会顾及!”
目送李德武踉踉跄跄的离开,房玄龄小声问了几句。
“放心,太子殿下当年就知晓了。”凌敬随口道:“如何处置……倒真是个难题。”
房玄龄苦笑道:“如今知晓的人也不少了,魏玄成回京两日就私下询问。”
因为仁智宫事件被流放岭南的魏征……还没到岭南呢,就收到了回京的诏令,十天前抵京后立即被授尚书右丞。
尚书右丞是左右仆射的属官,在尚书省内地位颇高,魏征这位废太子的心腹幕僚一跃至此,大大缓解了京中大量废太子李建成势力的紧张情绪。
凌敬沉默了会儿后转而道:“河东战报已有多日未至,不知战事如何。”
“怀仁领兵,理应无虞。”
“怀仁领兵,看似频频行险,实则稳妥为先。”凌敬摇头道:“即使是武功一战,也有依仗,但此次却是行险……”
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如雷鸣一般的急促马蹄声在长街的远处响起,十余骑疾驰而来。
为首的骑士见涌在路旁的诸多百姓,放缓了马速,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高呼道:“代州大捷!”
“代州大捷!”
“魏嗣王破突厥于忻州、代州,斩首数以万计!”
房玄龄大喜过望,却瞥见一旁的凌敬以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速度窜出,高呼道:“朱峰,朱峰!”
为首的骑士是李善的亲卫朱峰,其父就是战死在顾集镇的朱石头。
“凌公!”朱峰跳下马,“阿郎大破突厥!”
凌敬直接抢过并没有封口的公文,简单的扫了几眼,脸上喜色渐显,随手将公文递给了赶来的魏征,转而问道:“怀仁可亲自上阵了?”
“没有,决计没有。”朱峰信誓旦旦的说:“阿郎一直稳坐军中,以吴国公、定方兄、阿黑领兵。”
凌敬叱骂了句,他如今是朝中宰辅,当然很清楚战事的走向,尉迟恭、苏定方都领兵去了朔州,李善率的中军反而成了软肋……也就是突利可汗是个废物,若是碰到都布可汗,搞不好就要返身冲杀。
不过现在倒是能确认李善无虞,凌敬也放下心来。
看完公文的魏征大笑道:“凌公,此为以露布而报捷!”
露布报捷是宋朝才出现的,指的是写有文字并用以通报四方的帛制旗子。
但事实上所谓的露布早在两汉就有了,所有公文不缄封的都称为露布。
一阵欣喜之后,凌敬不禁有些狐疑,为什么要露布报捷?
凌敬太了解李善的性子了,以这种方式报捷,与李善的性情明显不符。
这时候,朱峰凑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低声道:“阿郎说要推功他人。”
“推功他人?”凌敬将朱峰扯到一旁低声问:“如今战况如何?”
“启程之前,突厥溃败,小部窜入恒山,大半乞降。”朱峰小声说:“但突利可汗没能遁走,被困住了。”
凌敬嘴角抽搐了下,陛下寄希望于怀仁能擒杀突利可汗……但事实上大家都不指望,甚至陛下都知道希望渺茫,没想到怀仁还真做到了。
哎,不是李善非要做到,而是结拜兄弟太废材啊!
凌敬察觉到魏征正看过来,立即将信收进了袖中,心想都已经这样了,怀仁还能推功他人?
谁有这个脸面去接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