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肋间,低声说了句。
刘黑儿觉得有点不自在,微微垂首,“郎君。”
“哈哈哈,前三任头领,君昊冲阵犀利,堪为勇将,定方兄与张三郎均有名将之姿,望你勿要被他们比下去。”李善大笑后才道:“梁师都此僚,算不上刻薄寡恩,但却疑心颇重,你叔父刘女匿成为稽胡族长,就在梁师都眼皮子底下,但有妄动,只怕招来杀身之祸。”
“郎君,备齐了。”范十一插了一句。
“嗯,都坐吧。”李善先坐下,冲着众人招手,此时大帐内除了李善、刘黑儿等几人外,还有段德操、张仲坚、曲四郎、侯洪涛等人。
刘黑儿随众人坐下,十余名士卒拎着木桶入内,片刻后,刘黑儿面前摆着四个木盘,有米饭,有馍馍,有羊肉,还有一条冒着热气的鱼。
其实这个时代,普通人是很少吃鱼的,因为鱼腥,而且不用油味道寡淡,即使是高门大户吃鱼也往往是吃鱼羹、生鱼片,所谓的红烧鱼还是从东山酒楼传开的。
这条鱼就是红烧鱼,有油,有酱油,有葱蒜姜,香气入鼻,刘黑儿立时口中生唾,食指大动。
左右看看,每个人面前都一样,唐军的伙食这么好吗?
刘黑儿立即否决了这个可能,三万大军啊,邯郸王怎么可能供得起,也不太可能只是亲卫的标准,不然军中必然生怨,邯郸王不会那么不智。
迟疑了会儿,刘黑儿开口道:“郎君,若不撤军,属下愿为先锋,斩索周头颅。”
“如何?”李善笑了笑看向张仲坚,“当日孤便言,此人颇有韬略。”
张仲坚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意,“无需试探,自有用你之时。”
“快吃吧,鱼冷了味道可要差得多。”李善拿起筷子,“每个人都必须吃完。”
刘黑儿也不多言,拿起个馍馍就吃,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干净,即使他原本是南关镇守将,平日的伙食也没这么好,更别说还有条红烧鱼。
恍恍惚惚间,在唐军中数日,刘黑儿已经察觉到了唐军与梁军的很多区别,稳定、持续、整肃,这些都是梁军难以做到或者不愿意去做的。
雪夜下箫关(一)
李善吃的也不慢,这是前世在急诊科轮转时候留下的习惯,拿着馍馍擦了擦鱼汤,李善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除了段德操之外,其余的都是跟着自己一路搏杀的近人,张仲坚、王君昊、曲四郎、何方、侯洪涛、范十一、周二郎、齐老三,以及刚刚收复的刘黑儿。
李善并没有在史书中看见他们的名字,包括张仲坚在内,但这一世会发生改变,一定会,如果历史轨迹在两百年后回到原有的轨道上,不管是刘昫、赵莹,还是宋祁、欧阳修,都应该会给他们中一些人立传。
视线落在右侧一位正在狼吞虎咽的青年身上,李善笑着道:“正则勿急,还来得及。”
“是。”
倒是忘了,其他人在原有的史书上没有留下名字,但刘仁轨不同,不过这位青年也提前几十年扬名,李善记得长安杨思谊来信,坊间提及邯郸王携中军大旗,都会提到刘仁轨的名字。
将最后一口馍馍塞进嘴,李善慢慢咀嚼,等着众人都吃完,才起身道:“此战行军进退,皆由张仲坚主持,王君昊、段德操佐之。”
三人起身接令,并没有多说什么。
“都安排好了?”李善看向身侧。
“不敢言万无一失,但均已安置妥当。”皇甫忠看起来很有信心,“请为先锋。”
李善往下首位看了眼,张仲坚上前一步,“足下与范十一为斥候查探前路。”
皇甫忠躬身应是,他很清楚,自己十有八九会与段德操为先锋,只是抢不到领军的资格。
李善双手摁住案子缓缓起身,“但请诸君奋力,此战功成,梁贼不日当灭,陛下何吝封赏?”
王君昊率先拜倒在地,“愿为郎君效死。”
刘黑儿随众人拜倒,心中还在想着,这位邯郸王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都准备吧,半个时辰后启程。”
刘黑儿随着人流走出大帐,却被朱八、赵大往边上扯去。
“我二人随郎君日久,每战必护佑左右。”朱八的口吻有些黯然,“但一个瘸脚,一个缺臂……”
赵大躬身行礼,“此战还望足下能护佑郎君。”
“甚么?”刘黑儿呆了呆,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从门帘被掀起放下的缝隙中,还能看见那位帐中来回踱步的身影,“殿下……郎君要亲自领军?”
面对这个问题,朱八和赵大都保持了沉默。
中军的北侧,十余个偌大的帐篷内,数以百计的士卒密密麻麻,段德操正在安排人将准备好的各式物具一一发放下去,不时高声叱骂几句,手中还拎着一条马鞭。
刘黑儿带着五个刚刚挑选出来的族人挤进帐篷,范十一吆喝了声,将一大堆东西塞来。
“这么穿。”范十一亲自给刘黑儿穿戴了一遍,嘴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