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让镇守马邑,欲谷设来犯,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说到底,马邑折腾出现在这个局面是李善自行为之,李渊认不认还在两可之间呢。
更别说如果突利可汗忍下郁射设被杀这口气,依旧和李唐结盟……不用说,李善必然成为关键人物,至少是一道暂时不可或缺的桥梁。
还有李神符、李高迁以及身后的太子……多少乱七八糟的破事。
李善瞥了眼马周,这厮脸上颇有憔悴之色,想必这十来天日子也挺难熬的。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周氏端上来一大碗汤饼,配上切的细细的白切羊肉,好久没好好吃一顿的李善大快朵颐,心里一时想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胡椒,羊肉汤没有胡椒总觉得缺了点味道,一时又在想从马邑带回来的牛肉、牛舌头、牛尾巴,记得为了多弄点牛舌头,郁射设还让苑君璋多杀了两头牛呢。
马周早就吃过饭了,坐在一旁低声说:“已经查过了。”
“咳咳。”李善偏头将周氏打发回去,又看向门外,“去请崔舍人。”
“怀仁?”
“已然尽知。”李善简单而明了的答了句,继续哗哗啦啦的吃面,心里还在想记得带回来几块牛腩,回头试试红烧牛腩面……医院门口那家面馆,每次牛腩就那么两三块,吃的老不爽了。
崔信入门的时候,李善将最后一口汤喝完,笑道:“宾王兄乃小侄至交,世伯尽可信之。”
崔信打量了马周两眼,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只点了点头。
李善有些意外,自己去年在清河县,身边除了马周之外,还有苏定方和凌敬,他以为崔信会问凌敬知不知道内情。
崔信原本的确想问,因为凌敬本人是有着明确政治倾向的,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没有必要问,面前这位青年在夺嫡之争中是没有明确倾向的。
“亲卫回报,突厥南下抵马邑坏招抚事,绝不可能是巧合。”马周缓缓道:“若是仅仅泄露怀仁在代县,或许欲谷设会起心思,但也不会奔向马邑……更何况是郁射设、结实率。”
“不可能是李高迁,他没这胆子。”
“若论怨恨……”崔信试探问:“襄邑王?”
“襄邑王此人,无甚威严,不为人惧,为人谨慎小心。”马周摇头道:“举告宜阳县侯,他也不过附名而已,所以,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