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明明就是放着那里的,为什么没有?
走开,走开,不要缠着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
文欣兰叫喊着,她觉得自己已经喊得很大声,又怀疑自己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人能理解她现在的感觉,她像处在一个压抑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房间里安然度过半小时,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人在盯着她。
一个死人在盯着她。
啊啊啊——
文欣兰想喊,想把所有恐惧和崩溃通过声音发泄出去,但还是没有。
她想逃,想站起来,只要逃离这个只有黑暗和沉默的地方,只要甩开那道如附骨之疽的视线,什么都会变得正常。
但她做不到,不仅虚弱无力,连双腿也像被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啊——
啊啊——
走啊!为什么要盯着我!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无声的叫喊中,文欣兰将头埋在膝盖,紧紧抱住了自己。
她停止了无用功,但恐惧和崩溃还在侵袭她,时间一点点无声逝去,文欣兰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可能是半小时,也可能一天,两天,又或者根本没有尽头,她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许久,无尽轮回。
文欣兰开始无意识在皮肤上抓挠,她想抓掉覆在上面的阴冷和永远不会消失的视线。
就在指甲在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的时候,一道低哑的、仿佛隔着什么的声音虚虚传了进来。
“为什么……”
文欣兰没有反应,直到那声音再问了一遍,文欣兰动作一顿,仿佛听到了天籁。
声音。
是声音。
是你,是你,钟遂是你做的对不对?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为什么……害我……”
文欣兰猛地起身睁开眼,崩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提出联姻?为什么要拆散我和罗阵!我那时候怀着他的孩子啊,就为了要嫁给你所有人都叫我打掉那个孩子!”
“钟遂,是你,都是你!要是没有你,我会和我的孩子和罗阵幸福在一起,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身体不会越来越差,都是你们欠我的!”
文欣兰抬着脸,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看上去依旧是惹人怜惜的,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冷,眼里的怨恨越来越明显,“钟遂,你是欠我的,你和你儿子都欠我的!”
“……我逼你……”
“你逼不逼有区别吗?≈ot;文欣兰盯着床边的人影,视线却不敢正正落在那张脸上,只要想到那张惨白的如尸体一般的脸,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文欣兰怕是真的,怨也是真的,她继续冷声道:“只要你喜欢我,只要你是钟氏掌权人,逼不逼结果能有什么不同?”
“父母兄弟在求我,罗阵在求我,我有的选择吗?钟遂,我敢拒绝你吗?拒绝过后等待文家和罗家的只有破产吧?”
“钟遂,我讨厌你,我恨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恶心!每天晚上看着你的脸我都想拿刀扎进你的胸口!”
文欣兰开了口就再没有停过,她像是生怕自己再被关进那个黑暗沉默的密闭空间,又像是要把那些积攒的从未对钟遂说过的恨意一股脑倾泻出来。
“你感觉到了对不对?所以你防着我,你把你的公司,你的财产做了一层层保险留给你的儿子!哈哈哈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还是留了不少钱给我用?”
“这就是你的真心,可笑的真心!如果你不做这些,有些事情本来我也只敢想想,但是你做了,这就是你令人作呕的真心!”
文欣兰咬着牙吼完这一句,全身犹如失去力气般塌陷下去,她再次低头环抱住自己,声音虚弱了许多,“其实我没想到真的会成功,我那时候不知道世上真有那东西,只是放了一点东西在你身上而已,没想到你真的死了,哈哈,真的死了。”
文欣兰没了声音,床边的人影也已经许久没有声音,仿佛再一次被丢进无尽地狱。
文欣兰又忍不住抓挠自己的时候,人影又出了声,“……你……拒绝过他么?他有说要用权力打压你们么?”
这声音低哑,艰难,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
文欣兰缓缓抬起了头,缓缓迎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心脏猛地一停。
“钟创……”
橘黄灯光浅浅铺洒在黑暗中,那是文欣兰熟悉的光亮,此刻她才恍然发现,自己不是缩在床角,而是坐在床中央,那是她原本躺过的地方。
而床边站着的那人,脸色惨白如纸,脚尖是踮起的,轻飘飘没有落地。
但这不是钟遂,而是钟创,钟创……死了。
文欣兰陡然打了个寒颤,阴冷压抑的感觉没有消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