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凤这几天都有些心绪不宁,尤其是昨天被警察找上门之后,更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心里对接手这两个汽修厂,已经开始感到后悔了。
张玉凤入狱前把那出租车公司,还有几十辆破黄面的都给转手卖掉了,手上趁了一百多万,可是接手这两个破厂就花了六七十万,两个月来除了补几个车胎之外,其余居然没接到什么活,每月还要养着一帮子吃闲饭的,张玉凤已经感觉有点支撑不下去了。
这两个汽修厂是挨在一起的,地理位置也是相当不错,在314国道的中段,这里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按理说车坏了应该就来他这里修的,谁知道那些人宁愿叫拖车,也要把车拉到那个叫国栋汽修厂去,这不是他娘的有毛病嘛。
“是不是叫人往那条破路上扔点小石子啊?”
张玉凤摸着长满了硬须的下巴,在思考汽修厂下一步的生存之路了,他场子所处的位置,有一段整修的不是很好的路,坑坑洼洼的,很容易让车趴窝,张玉凤在想着是不是再帮上一把。
跑长途的朋友都知道,这汽车轮胎经过长时间摩擦之后就会发热,要是碰到个比较尖锐的石头,很容易就会炸胎的,张玉凤是玩车的老手,自然对这门道很清楚,话说他能想到的,基本上也都是这些歪主意了。
……
“大哥,咱们再去那个什么国栋汽修厂去看看吧,说不定他们改变了主意,就愿意卖了呢?”
张玉凤正坐在汽修厂内那装修还算豪华的办公室里长吁短叹的时候,以前手下的一个老伙计推门走了进来,这家伙叫黑蛋,当年打架也进去了,不过只判了两年,出来的要比张玉凤早,但是这几年混的很不如意,张玉凤接手这俩汽修厂,就是他和几个人鼓动的。
“愿意个屁,你也不看看别人一月赚多少钱?妈的,我怎么就听你小子的话,去要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啊?别人那厂子俩月赚的钱,就够咱们这俩破厂了,会和咱们合股?”
听到黑蛋的话后,张玉凤是气不大一处来,他前段时间让黑蛋去打听那国栋汽修厂投资了多少钱,黑蛋回来说是20万,张玉凤就找上门了,自己这厂子前前后后扔进去小一百万了,和国栋汽修厂合并,要个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也不算多,谁知道被对方一口给拒绝掉了。
张玉凤事后自己又打听了一下,原来别人的厂子一月都进账四五十万,当然不肯与自己合股了,恐怕自己这俩厂子拿出去,要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方都不见得会同意。
打听清楚之后,张玉凤大为恼火,要不是念着黑蛋以前跟了自己好几年,现在混得又不如意,早就把他给踢出汽修厂了,不过这几天也是没给黑蛋什么好脸色看。
黑蛋凑到张玉凤跟前,神秘兮兮的说道:“大哥,前几天不同意,不代表现在也不同意啊,在彭城道上,谁不知道大哥您的名声,那小子总会给几分面子吧?”
“嗯?黑蛋,那汽修厂老板被打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张玉凤听到黑蛋的话后,反应了过来,昨儿警察找上门的时候,这小子就躲躲藏藏的,现在又说这话,十有八九是去敲别人闷棍了。
黑蛋掏出烟来,递给张玉凤一根,帮他点上火后,得意洋洋的说道:“大哥,没凭没据的,谁敢说是我啊,警察昨儿也来了,又能把咱们怎么样?那小子要是再不识相,回头我再去教训他一顿。”
“妈的,你大牢还没蹲够是不是,操,你那叫蓄意伤人,不行,你出去躲段时间,我拿三千块钱给你,这几个月都别回来了,妈的,你小子做事情就不长脑子的。”
张玉凤一听真是黑蛋干的,顿时火了起来,一巴掌扇到黑蛋头上,把他噙在嘴里的香烟也给打落在地。
“大哥,您这是干什么啊?兄弟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连累不到你的。”
黑蛋看到张玉凤已经在开身后的保险柜拿钱了,不由傻眼了,这大哥变得怎么这么陌生了啊,以前撞车碰瓷的威风都去哪了呀?按说这从大狱里出来,只能比以前更加威风才是。
其实黑蛋并不怎么了解蹲监狱人的心理,虽然他自己也蹲了两年,但是时间太短了,体会不出来那味道。
蹲大狱出来的人,一般都分为这么几种心理,一种是短刑犯,判了两三年的,出来之后要不然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不然就是破罐子破摔,用在监狱里学到的“技能”,继续为非作歹。
第二种就是刑期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不用说,这些人都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监狱,七八年的劳动改造和教育学习,一般都能矫正他们身上的毛病,而且还能在监狱里学个一技之长,出来后也能混口饭吃,还有几十年的大好人生,只要不是反社会人格,绝对是不想再去吃公家饭的。
另外一种就是十年以上的重刑犯了,这类人一般出来之后,都是人到中年,再大点的五六十岁也是正常,这类人群对社会的危害比较大,一辈子基本上已经是毁掉了,并且大多都是老无所养,孤苦伶仃的,而且数十年呆在那封闭的环境里,心理也容易发生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