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听了杜恒霜的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你说得对,是我不对,我确实不该说这种话。素素确实是不欠我们的,我们倒是欠她良多。”其实在他心里,恨不得人人都宠着杜恒霜,帮着杜恒霜才好。
杜恒霜听了他的心里话,顿时觉得心情出奇地好,不过尽力压抑着自己,不去表露这种欢喜,只是笑着道:“其实我哪有这么好。”说着,走到萧士及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无懈可击的侧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我只要你宠着我,一辈子让着我才好。”
萧士及下意识握住杜恒霜的柔夷,张了张口,又觉得不好意思,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去换衣衫,回头我跟一起去大理寺。”
杜恒霜笑着嗔了萧士及一眼,低声道:“这一次就放过你。下一次,你可不许避而不谈。”
萧士及忙弯下腰,抱了抱杜恒霜,在她耳边道:“晚上我跟说个够。这会子人太多,让她们听了去,有什么趣味?”
欧养娘和知数都在一旁守着,忧心忡忡地看着杜恒霜。
可是看见侯爷和夫人都不当一回事,她们也稍稍放下心来。
杜恒霜从里屋披了大红羽纱面的的大氅出来,头上的首饰已经换掉了,只留了一支羊脂玉簪子。簪头雕成云纹如意的样儿,极是素净,也不打眼。
萧士及上下打量了她几遍,点头道:“可以走了。”
杜恒霜看见萧士及也披了深棕色猞猁大氅,想起自己给他做过的一个猞猁皮的围脖和头罩,忙让下人取了过来亲自给萧士及戴上。
两人携着手,笑语盈盈地离开了内院,往大门上去了。
龙香叶在慈宁堂住着,对杜恒霜这边的情形压根儿都不晓得。
萧泰及和龙淑芝正夹紧了尾巴做人,更不敢在柱国侯府四处钻营打听。
只有诸素素,先前去了杜恒雪那里,轻声交待了两句,就提前走了。
所以杜恒雪和萧嫣然是知道出了事。
但是因萧士及和杜恒霜都去了大理寺,家里没有别人,杜恒雪和萧嫣然便决定,暂时让平哥儿和安姐儿住在百草堂,萧嫣然甚至去让自己的丫鬟取自己的铺盖和梳头、洗漱的家伙,也打算跟杜恒雪住在一起,好方便照顾两个孩子。
萧嫣然知道,大嫂是因为她的事出头,才惹下这么大的祸事,不由很是惶恐,趁没人的时候,在屋里淌眼抹泪。
她的大丫鬟在旁边悄悄劝她,“大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其实崔家三郎姿容无双,大小姐给他做二房,实在不委屈了大小姐……”
萧嫣然听得恼怒,兜头冲那大丫鬟啐了一口,道:“原来你想给人做小老婆,只是人家看不上你。你是不是盼着我过去做了小老婆,你也能跟着做个通房?!”
那大丫鬟被萧嫣然说中了心事,一时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再劝,哆哆嗦嗦在萧嫣然面前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大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不要告诉夫人。”
萧嫣然瞪了她一眼,自此也远着这个丫鬟,后来将她打发了,此是后话不提。
杜恒雪知道杜恒霜出了事,也极为担心,不过她更听不得别人说她姐姐“惹祸”。就算是仆役下人说一句话,她就都会立刻板下脸,将人赶出她的百草堂。
对她来说,跟杜恒霜站在一起,是立场问题,无关对错。
这边许言邦回了许家,径直来到大哥住的院子,问道:“大哥,你跟大理寺的人熟不熟?”
许言辉坐在书房里,埋头看着书,头也不抬地道:“跟大理寺丞有些交情,咱们爹爹跟大理寺的交情更深,怎么啦?你有事吗?”
许言邦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有事,是霜儿有事。”
许言辉拿着书的手轻微抖动了两下,便又恢复了平静,还是没有抬头,静默半晌,才问道:“……她怎会有事?跟大理寺又有什么关系?”
许言辉也知道杜恒霜昨天的“壮举”。
事实上,昨儿许绍专门来跟他说过杜恒霜的这件事,还感叹过,说杜恒霜实在是胆子大,这一次射穿从崔三郎的胳膊,实在是帮陛下解决问题,但是又解决得这么巧,让人挑不出陛下一点点错。要怪,大家都会怪莽撞冲动的杜恒霜。
“其实,崔三郎私自调动禁军,这难道不该罚?”许言辉曾经不以为然的问道。他也看不上崔三郎,因为崔三郎一向自视甚高,在六部除了他大哥,他不怎么跟别人打交道。就连许言辉这样许家的嫡长子,在崔三郎看来,也不过是值得点点头而已。
许绍笑道:“自然是要罚的。但是毫无疑问,崔家的惩罚,不是现在,还在后头。只是霜儿的麻烦,却是切切实实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一次,要如何过这一关。”
许绍走了之后,许言辉一个人静静地在黑暗里坐了许久才起身回房。
他心绪烦乱,懒得去小妾和通房的屋子里,直接回了妻子曾氏的房里。
曾氏看见许言辉进来,当然是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