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房一个晚上二十文钱,定了三个晚上。
颠簸了两个时辰, 对于两个做惯了苦活累活的大男人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影响。但阿沅和许娘子与这俩大老爷们不同,颠簸久了,身子也受不了。
所以也就先行安顿好她们。小半个时辰后, 霍擎才与许木匠一块出门,外出看看哪里有租赁的铺子,或者是出售的铺子。
要开打铁铺, 还是有位置要求的。
不能太靠近集市,也不能太偏僻。
霍擎与许木匠二人在临近的两条街道走了一圈。
许木匠不免问道:“我听我娘子说你们会继续在清水镇上开铁铺,现在就到武安县开铁铺, 会不会太劳累了?”
霍擎望着附近的铺子,随即目光落在繁荣的街道上边,淡淡道:“以前觉得平淡的日子就是吃饱喝足, 一间小小的打铁铺应该就够了, 但是……”
“但是……?”许木匠愣了一下。
霍擎淡淡道:“如果只守着清水镇的打铁铺,大概就是粗茶淡饭,但是阿沅受过太多苦, 我现下想让她过好日子。”
许木匠看了眼霍擎。心说,受过更多苦的,怎么看都是霍铁匠你自己吧?
清水镇的人只知道打铁铺的霍铁匠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但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战场上待多久了。但和他喝过几回酒的许木匠却是知道一些的。
约莫在军中待了十几年,多嘴问了声年纪,才知晓霍铁匠也就二十六岁左右。
从军十几年,那岂不是没到十五就进去了?
在一些穷苦人家过不下去了,也或者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流浪街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为了有一口吃的隐瞒年纪进入进军营中。
看来从军之前的霍铁匠也是吃过不少苦。
不过霍铁匠最后的这一句话,却也是对的。男人就应当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
这话同时也点醒了许木匠,他要是真守在清水镇那小小的木铺中,阿英连来县城看一回病都得精打细算。
或许他也该好好想一想了……
二人走了两条街道,倒是有两家铺子出租。
可要是开打铁铺的话,两家都不适合,一家旁边是酒楼,一家铺子又太小了。
而且这县城的铺子都只是铺子,并没有住宿的地方,也就是说除了租铺子外,还得再租住的宅子。
虽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铺子,但也大概知道了个价格。
大一些的铺子在酒楼旁,三两一个月。小的地方偏一些,地方也小,八百文钱一个月。
这么看来的话,如果是位置一般,地方大一些,估计也是在二两银子以内。
霍擎算出这个数目的时候,沉默了。
先前在清水镇租一个铺子,加上一个后院也得二两银子……
“不过话说,你两家铺子,总得要有人才行吧,那打铁的学徒怎么安排?”
霍擎在步入客栈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道:“我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有一些弟兄,他们身体上虽有些残疾,但不影响打铁,我已经写了信给他们,应当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到。”
原来早有打算,倒真的是胆大心细。想都没有多想,就只是为了给自己媳妇过上好日子,就果断的选择在县城开铺子,许木匠心底满是钦佩。
二人正要进客栈,就被人喊住了。
喊住霍擎的人,是上回一块与霍擎去苏家村的郑捕快。
郑捕快走了过来,笑道:“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还真霍郎君。”
旁人不知,但县衙的捕快们却是从自家小公子的口中知道的,知道当时这霍擎是如何在一瞬间击杀北疆奴的。衙门中看过北疆奴尸体的衙役和捕快,无不钦佩。
他们之中不乏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但都没有这等干净利落快狠准的手法。
“霍郎君到县城来,要不要我去告诉小公子一声?”
霍擎摇了摇头:“不用,我等到县城来,只是看看铺子。”
郑捕快惊讶的问道:“是打算在县城开铺子?”
霍擎点头。
“那铺子看得怎么样了?”
霍擎如实道:“还没看到合适的。”
“你们这样找铺子肯定没十天半个月找不到。”郑捕快想了想,随意好意道:“我们捕快整天在这县城巡逻,也大约知道哪里有铺子出租,若是你们还不急着回去,我明日回衙门替你们问问。”
若是有人帮忙,最好不过。
霍擎也谢过了郑捕快,道事成后请他吃酒。
约定好明日中午到客栈后,郑捕快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