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又作了个揖,笑着道:“夫人明鉴。小的刚刚在外面寻了一门亲事,已经换了庚贴,过了大礼。只等孝期过了,就成亲。”
躲在旁边耳房,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上房里面动静的桐月立刻白了脸:上次秦力生明明说过,他尚未婚配!——敢情他耍她!
裴舒芬也一脸怒气,问秦力生:“你是宁远侯府的奴才,怎么能自行婚配?!”
秦力生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字条,呈给裴舒芬道:“夫人,当年先夫人在世的时候,小的曾求先夫人帮小的挑房妻室。结果府里头的姐姐妹妹们都有了人家,我们几个人难以在府里头寻婚配,先夫人便许了我们到外面自行择妻。——这是当年先夫人留的字据,还有打赏的银两。”
大户人家里面,丫鬟小厮年岁大了,都会由主子帮着指婚配。不过有时候男多女少,或者男少女多,总会有不够人的时候。这种时候,都是由主母许可,赏些银钱,让他们自行到外面去择偶。
裴舒芬没想到嫡姐死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给自己添堵,气不打一处来,沉了脸道:“你是我府里的奴才,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秦力生也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低着头道:“这是先夫人的意思,不是小的自作主张。”不软不硬地抵了裴舒芬一句。
裴舒芬想起自己是填房,永远比原配要低一等,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气,对秦力生道:“你下去吧。我跟侯爷说说,看看此事要如何处理。”
秦力生应了,又给裴舒芬行了礼退下。走到中澜院门口的时候,桐月从耳房里追着出来,气喘吁吁地问秦力生:“你为何要骗我?”
秦力生瞪大了眼睛,反问桐月:“桐月姑娘这是从何说起?”
桐月悲愤地道:“上次我问你有没有婚配,你明明说没有……”像是受到莫大伤害的样子。
秦力生默然了半晌,道:“上次我确实没有婚配。不过这也过了三、四个月了,我是才定的亲。”
桐月被噎了一下,还想质问他,秦力生已经拱了拱手,道:“桐月姑娘兰心慧质,又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想娶桐月姑娘的人,大概可以从内院排到外院去。力生就祝桐月姑娘早日觅得佳婿,力生到时候也能讨杯喜酒喝喝。——告辞。”转身就走。
桐月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秦力生越走越远。
裴舒芬回了里间屋里,坐在梳妆台前整妆,看见桐月闷闷不乐地走进来,回头问她:“你到底问清楚了没有?——上次你不是说他没有婚配?”
桐月一脸落寞的样子,对裴舒芬道:“回夫人的话,秦大管事说,他是刚刚定的亲。”
裴舒芬想起这事也隔了有三、四个月了,确实拖得久了些。他们这几个月又忙得很,自己又因为继后的事情提心吊胆,就将桐月的事情推后了,对着秦力生丝毫口风都没有露,才落得这个结局。
可是裴舒芬实在不甘心。若是桐月嫁给秦力生,自己才算是真正把持了宁远侯府的上上下下。不然就只能如现在这样,只能管着内院,是只跛脚鸭。
“你别垂头丧气的。只要他一天没有成亲,这事就没完。”裴舒芬安慰桐月,又在心底里冷哼:就算是成了亲,这事也没完!
桐月吓得赶紧摆手,道:“夫人,夫人,既然秦大管事不愿意,就算了。他都定了亲了,要是退了亲,让那家姑娘可怎么做人啊?”
裴舒芬怪笑了一声,道:“哟,你怕什么?这定了亲又退婚的,咱们府里就有一个,不也过得好好的?还儿女双全呢!”正是说得齐姨娘。
桐月哪敢接话茬,讪讪地站在一旁想心事。
裴舒芬便转回身子,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叫桐月过来给她梳头。
桐月手巧,很快就帮裴舒芬绾了一个灵蛇髻,用一支银镀金累丝点翠嵌蓝宝番石榴花钿固定住底部,又帮裴舒芬挑了一个银狐皮做底,素银米珠攒的齐眉勒额戴在额头。
裴舒芬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夸桐月道:“你的眼光越发好了。”
桐月勉强笑了笑,拿了靶镜站在裴舒芬身后,让她看着后面的情形。
楚华谨从外院跟单先生说完话,回到内院见裴舒芬,想跟她说铺子的事儿。看见桐月在屋里帮着照镜子,楚华谨便吩咐桐月道:“下去泡杯银针白毫过来,再给夫人冲杯大红袍。”
桐月应声下去了,自去忙碌。
楚华谨坐到裴舒芬身边,看了看她面前的螺钿嵌银红木首饰匣子,笑着道:“你像是又多了几样首饰?”
裴舒芬啪地一声将首饰匣子的盖子阖上,回头嗔道:“都是我的陪嫁,以前舍不得拿出来用而已。”
楚华谨一笑,也不揭破她,跟她说起了铺子和田庄的事儿,委婉地道:“……你如今也事忙,照应不过来,不如将你手里的田庄和铺子拿过来,交给单先生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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