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今天关上门,看见宁明昧坐在简陋的课桌前时。他忽然就皱眉,觉得这屋子真是简朴得碍眼。
梅林坐的地方不该是这样的。墙壁不该掉渣,桌面也不该掉漆,瞧那门边,甚至还卷起了一边……
那一刻的那种感觉,让向来只看结果的连城月觉得十分陌生。
……
第二日,连城月照例早早来到教室里。直到上课铃声快要响起时,梅林才从教室前门进来。他路过连城月,一副仿佛不认识他的模样。
原本就看他十分不爽的谭适此刻更加不爽了,用眼睛瞪着他。
这让连城月微微眯起了眼。
“有的同学仗着自己有点成绩,就骄傲了,课也不准时来上。”谭适阴阳了一句,“起立吧!”
宁明昧对系统道:“我也很不爽,今天迟到又不是我造成的。”
系统诚恳回答:“但你今天训斥老十七时,看起来挺爽的。”
宁明昧:“谁叫他研究做得不好?这几天他搞他的创业,看看他那综述,都写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要毕业的不是我,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系统:……
谭适显然不知道,这名差点迟到的“梅林”同学在不久前才与扬之水补习班的大老板亲切会面一个时辰。
但他仍旧记得,之前几次讲题时,梅林总是提出更新的或更快的解题方法,每次都让他颜面尽失。
今天他照例是让人举手回答问题,并刻意不抽梅林回答。好在梅林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招待见。他再也不举手,而是托着下巴,看着窗外。
终于快到下课时,谭适接了一个电话。他回来时皱着眉头宣布道:“今晚我们扬之水的创始人之一,针对今年的招生新政策,会过来有个答疑会。”
“但名额有限,所以我们就采取这个方式来抽取尖子吧。”谭适说着,掏出小测卷来,“上次小测排名前五的同学,分别是……”
他读了四个人的名字。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最后一个名字是“梅林”时,谭适却转而念出了另一个名字。
这可实在是让众人都大吃一惊。不过如今是在补习班里,大家也没什么敢于抗议的机会。譬如杨沣就震惊地看了梅林一眼,只见对方依旧看着窗外,似乎对窗内的一切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杨沣小声道:“怎么没有你?”
少年:“不知道。”
杨沣:“你应该……都做完了的吧?”
少年:“当然。”
杨沣:“你要不要起来抗议一下啊?今晚这个答疑会的名额很珍贵的。而且和创始人这种资深内门弟子谈话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的。”
少年:“无所谓。”
无所谓,刚刚骂过他两个小时。
杨沣:“那今天这个会还关于高考新政策呢,好像就和前些日子说的那个‘明道书院’有关系。你不打算去听一听吗?”
少年:“没兴趣。”
这政策是我制定的。
众人事不关己,少年也没有反抗的意愿。谭适瞥了一眼梅林,心知这事儿或许就这么过去了。
但总有人不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谭老师。”突然发出的声音,来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名少年,“前五的名单里,没有梅林的名字么?”
在看清开口的人时,谭适也很愕然。
开口的竟然是连城月。
少年注视着谭适,他偏着头,看起来似有微微的不解:“谭老师,这次梅林是多少分呢?”
有人点火,众人的目光于是从四面八方过来。谭适有点招架不住,很快,他搬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
“他错了一整道大题。”
可连城月却好似不依不饶般:“哪道?”
这一刻,谭适也觉得有些烦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名单里不是有连城月吗,他发什么癫?
“老师,众所周知,清极宗高考依靠名次进行选拔。因此,每一次模拟考试、每一次小考对于我来说,都十分重要。这可以让我正确地评估自己的平时水平,更好地制定自己的补习计划。”连城月道,“因此,哪怕是一次测试的名次不公,都会影响到我对自己的估算,从而影响到我的复习计划。”
“所以我想请问谭老师。按照我的估算,梅林同学应当在前五名之内。但他却并不在此处。这严重地影响到了我的估算模型,从而也会影响到我的学习积极性。我想在座的其他同学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想请问谭适老师,向来都是满分的梅林,这次是错在哪里了呢?”
众目睽睽之下,谭适咬着牙道:“他最后一道题的计算有问题……”
“他的答案错了吗?”有弟子问。
谭适:“答案没错,但他的解法超纲了!”
说出这句话如吐一口浊气。在众弟子“凭什么超纲解法不算分”的质疑声中,谭适道:“考试就是考试。有的弟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