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揉着自己被捏红的嘴巴,带着哭腔埋怨起木眠的狠心。
木眠照单全收,根本没打算再隐瞒。
那个时候年纪还小,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不堪,可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年我家出事,我家的公司欠了几千万,我只能变卖了家里所有的资产。”
所有的资产,包括父母每年给他买的礼物,家里的拍卖得来的收藏品,还有所有的房产,木眠自己就留了一把吉他。
他交代完所有的一切,王翰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刷往外淌,连容卡卡都没忍住,斜着脸去看他。
“眠哥”
穆子明抿着唇,心情很糟糕。
“那时候祁肆言出国,我们还以为你当时只是心情不好,没想到”
回想起那时候的木眠,整天都很忙的样子,一开始是偶尔迟到早退,最后甚至连学都不来上了。
木眠苦笑,“有这个原因,当时祁肆言离开的时候,我们还一直有联系,后来我,”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继续道,“我家里出事,不想连累他,就跟他分手了。”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在座的都没人知道怪在哪儿。
食堂里已经没有饭菜了,四个人都还没吃饭,就一起去了学校周围的一家餐厅。
包厢里,王翰拉着木眠的袖子,轻声问:“阿姨还好吗?”
木眠的母亲有遗传性精神病他和穆子明一直都知道。
木眠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豆腐,“家里出事以后她发过一次病,大半年的时间才清醒过来,前段时间我和祁肆言去看她,她以为我还在读高中。”
火锅里的汤在不停翻滚,热气蒸腾在木眠的脸上,王翰觉得木眠变了很多,性格沉稳话也少了,脸部轮廓比高中时候相比更有距离感。
察觉到三人的目光,木眠的声音有点哑:“怎么都不吃饭?”
容卡卡不怎么说话,只眼神关切地看着他。
木眠给三个人每人夹了一块肉,笑着说:“都过去了,我妈妈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别都耷拉着脑袋,丧着个脸行吗?”
穆子明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随意拍了拍木眠的肩膀:“下次我们和你一起去看阿姨。”
王翰:“对,我记得阿姨挺喜欢我的。”
容卡卡也举手说要一起去。
一顿饭时间,三人将这三年经历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木眠的经历没有两人丰富,每天有打不完的工,赚不完的钱,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在照顾母亲,偶尔能挤出一点点时间来写歌。
他听着穆子明和王翰一起出国毕业旅行,一起去音乐节,一起看日出爬雪山
这些都是当初三个人约定好的,木眠不在,他们每次拍照都在旁边给他留了位置。
听着穆子明和王翰说完,木眠嘴角翘着,三年来,也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惦记他。
这一刻,木眠很庆幸,庆幸自己从昏暗压抑的出租屋熬出来了,见到了王翰和穆子明,还交了容卡卡这个好朋友。
最重要的是,祁肆言依旧喜欢他,不追究他当年与之分手的原因,不追问他所有不想说的过去。
刚想到人,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木眠看着来电提示笑了一下,接起。
“小眠,吃完饭了吗?”
木眠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吉他拨片:“快了。”
祁肆言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免提是打开的,家里的卫生今天早上阿姨打扫过了,所有的物品都归了位,地板和桌面纤尘不染。
祁肆言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家里没有木眠。
空荡荡的感觉。
“我有点害怕,你能回来陪我吗?”祁肆言的声音带着点平时没有的懒散,尾音微微上扬,是期待和委屈参杂的语气。
“没脸”探班习炎
木眠拿着电话重重咳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发酸的感觉。
祁肆言在跟他撒娇。
木眠想。
良久的安静。
木眠看着面前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三人,硬着头皮,声音放缓,握着手机低声哄到:“祁肆言,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害怕,啊。”
其他三个人的表情精彩程度不亚于变脸。
容卡卡在脑子里搜索祁肆言那张冰山脸,确定和木眠嘴里的祁肆言是同一个人?
穆子明和王翰瞳孔放大,互相看了一眼。
能让木眠这么温声软语哄着的,也只有祁肆言了。
“那个”
王翰眨了眨眼,“你和祁肆言?”
木眠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勾在臂弯上,站起来说:“我和他结婚了,他现在很害怕,我得马上回去陪他。”
穆子明瞪大眼睛:一个大老爷们儿他怕个鬼!
容卡卡脑海中浮现出祁肆言那张轮廓分明深邃的脸,还有那一米九宽肩长腿的身材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