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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3)

薛醒先是一溜烟地从椅上滑下,跑过去拉住司马厝安慰道:“别跟那傻东西一般见识,狗仗人势的货吐不出象牙来!”

温元青冷不丁被玉箸砸中越发恼了,落了座阴阳怪气道:“若实在不爱听大可不听,换别的方式酒席助兴。”

薛醒这边说完,转过身去狠骂道:“温元青!你要是在温家吃不饱饭我施舍给你就是,在那酸不拉几地含沙射影谁呢啊?”

“咳咳,在下不才,给诸位抛砖引玉。”被催促的那人起身向众人躬身施以一礼,清清嗓子飘飘然道,“笙歌太平醉,麟凤不足惜。千金抛不尽,东风入律来。”

他斟酌一番道:“在下之意不过是歌颂升平,四海清明,将安民乐……”

“轮到你了赶紧的!”一人坐在桌案上首,眉飞色舞催促另一人道。

薛醒却是“噗”的一声喷了刚喝的茶,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扭头去看司马厝,只见他已倏地起身,头也不回提步就走。

温元青只觉着司马厝看他那眼神像是随意得很,却偏偏带着一股令人生寒的威慑。

总归是比以前长得像模像样了些。

恰在此时,受邀前来唱曲的角儿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畴昔雄豪如梦里,相逢且欲醉春晖〔1〕……”

“元青说得是!薛小公爷多心了些,何须为这区区小事伤了交情。”其下众人纷纷附和道。

说起来,当年他在澧都做了何事来着,无非就是舞刀弄棍,把与他年纪相仿的小混蛋一个个拎上门,逮着人就一通招呼。又或是带着薛醒在达官贵人新开的茶楼酒肆乱转,所过之处鸡犬不宁……

现场又是拍手叫好声一片,好不热闹。

总是不一样了的。但具体哪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只听他装腔作势,朗声吟道:“攘攘街坊市,朝朝天子台。名将犹未老,伸手唤米来。”

这人在他风头正盛时拂袖而去,多少是没给他面子。

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断了,锋利的断弦剜出十指血肉,烂掉的靡靡余音却不绝于耳。

所谓酒令即是一种助兴游戏,席间推举一人为“酒司令”,余者听令而违者罚饮。

而这些个纨绔肚子没装多少墨水,居然还就偏好这文绉绉的玩意,卖弄风骚,期间得众人称赞一二便得意洋洋。

他急都急不来,憋着一肚子火。

“行吧,就是可惜了……”薛醒倒也没死缠烂打,悻悻然又瘫着了。

“你……”薛醒一噎,指着众人的手晃了半天,突然就往下一捞想要抽出个鞋底扔过去,却被司马厝扯住。

“好!有张兄珠玉在前,我也来给诸位献个丑。”坐于上首的“酒司令”也按捺不住,自请起身引得周围人一片欢呼。

薛醒那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拖着两根长长的鼻涕跟在他身后喊“锅”,“哥”字他说不清。

薛醒道:“别装,我记着你还比我小一岁来着。”

司马厝抬眼一瞥,心底冷笑。

司马厝回身越过他,干脆也不走了,一撩衣袍直接单脚往凳椅上一踏,随手捞过一根玉箸转了转,嘴角勾出嘲弄说:“不堪入耳。”

空说的好听,实际大意上无非是嘲笑将军无用武之地,吃白饭享安逸。他司马厝听到能忍才怪了。

“年纪一来,总有许多不得已。”司马厝慢条斯理地将话原路返回。

他是真没想到,那时的司马厝明明是跟他浑得不相上下的一个人,居然当真愿意舍下澧都繁华,说走就走跟他一别两宽。

苏禀辰突然起身道,字字如珠玑,“国之柱石,功在社稷。居安尚且思危,更何况羌蛮两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米炊虽贵不贵征妇,寒刃虽凉不凉将心,若无兵将血染边疆,岂有吾等安享清平?”

众人闻言,才注意到这位原先一直默默无闻的人,只见他身姿挺秀,着冰湖蓝都布直裰袍,腰系祥云纹宽腰带,冠发高高绾起,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温润谦和。

有逸群之才,若兰草白鹤。

温元青的脸僵了僵。

清流苏家不算位高权重,却也极有分量。

苏禀辰早年在国子监修学时便得赏识,年纪轻轻任职翰林院编修,素有“才德双馨”的美名,与他们多少是有些格格不入,却不知为何从不拒与他们往来,很多时候都是在一旁静静地不参与,单维持着和气的点头之交,今日却破了例。

司马厝收敛了眸中的讥诮,隔过长案与苏禀辰对视片刻,颔首致意算是谢过。后者微笑拱手后落座,一派风轻云淡。

”说的是!谁给你们的胆子酸溜溜看不起武夫来了。我老爹当年率兵征讨西南,定妙计突袭敌后,以一人之力杀敌过百,尸堆如山。更是亲手斩杀生猛叛贼韩冀,终平定甘潼峡瑶民叛乱。你们这些个怂包怕不是被欺压怕了,搁这说风凉话打击报复,也不看看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绣花草包!”

薛醒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道,颇有不把人吼得狗血淋头不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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