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护着花像兔子一般逃跑了。
可奇怪的是,接下来她碰见的所有人几乎都用异常渴望的眼神望着她手中的白茶,吓得有夜抱紧怀中唯剩的一朵花,一路上尽力避开人流,好不容易才在沦为废墟的礼拜堂前碰见正与教廷骑士们交流的圣子。
圣子也在查这件事,只不过交给他的任务,是查出这件事是否带有蓄意破坏礼拜堂的成分,毕竟仅仅一锅糖浆可不会直接造成整座礼拜堂的损毁。
他手指翻飞的动作很快,有夜离得又远,根本辨识不出他正在打什么手语。不过她能肯定那堆骑士里头,带着头盔穿着全铠的那个一定是克劳狄乌,毕竟大夏天全副武装实在太显眼了。
她本想等到他们说完再上前的,可恰巧路过的修道女却目光炯炯地兴奋望向她手里的花,眼看就要过来讨要,有夜只能快步向前,连忙向圣子递出手中的白茶。
“快点拿走!再不接走你的白茶就要被抢走啦!”
作者有话说:
一章伤好几个人的心,不愧是你啊,小月亮。(啧啧啧
神谕
空气似乎都在那一刹那凝固,后又莫名快速升温,带有灼热火星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向她射来。
圣子卢米埃尔似乎没有料到有夜会在此时出现,他微微愣了一下才笑着伸手,预备接过有夜手中的白茶。
可本该触手可及的烂漫花朵却忽然被人截住,一下远离他探出的手掌。
一名全铠骑士忽然挡在他的面前,并直接推开向他递出花朵的圣女。
有夜也呆住了,她被克劳狄乌毫无缘由地猛推了一下肩膀,不由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克劳狄乌的嗓音又沉又哑,因裹着好不容易才抑住的怒火,尾音颤得几乎全部散在严密铠甲之中。
“您是故意的吗?!”
他很难不把这件事往坏的方面解释,他就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今早还与他约定终生的少女向别人送出同样的花朵。
克劳狄乌的手掌不自觉地搭在剑柄之上,一寸寸地握紧,焦灼等待有夜给出合理的解释。她不可能认不出他,却还是当着他的面,执意向他人送出那朵白茶。
“请回答我!”
有夜被他这幅暴跳如雷的样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周遭的其余骑士在克劳狄乌握紧剑柄之时就已经很有眼力见地隔开他们三人,还异常警戒地监视着周围,生怕再出点儿什么岔子。
可有夜还是不理解。她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质问?
“你不是有花了么?”
如惊雷一般的暴怒瞬间支配克劳狄乌的意志,可残存的理智又艰难拉扯他,让浑身僵硬的骑士杵在原地,许久都没再出声。
他确实收到了来自圣女大人赠予的白茶花。
现在想来,那对圣女大人来说,或许不过只是一枝花罢了。
只是对他来说,那绝非仅仅只是一枝花。
正因为给了希望,被当面踩碎念想时才如此痛苦。这甚至连背叛都算不上,没从对方口中亲自说出的情感只能算作是他的一厢情愿,是空虚至极的不敬妄想……
没人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所有的阴翳与狠戾都被裹在严密头盔之下,藏在全铠之后,就连溢满铠甲内的花香也被无尽的苍凉所掩盖,再无一丝清香。
被他别在胸前的白茶闷在燥热的胸甲内,也开始十分应景地掉落花·瓣,宛若他层层坠落的一颗心。
“您确实…也给了我一枝花。”
他将剑柄握得死紧,闷声道。
闻言,周遭原本还拦着克劳狄乌上前的骑士们纷纷面露惊讶之色,狐疑的视线在克劳狄乌与卢米埃尔的身上巡了又巡,最后定着在有夜身上。
如若他人的揣测目光能化作实质,那当下这条线必定错综复杂地绕着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后方的卢米埃尔听见克劳狄乌这么说时,唇边笑容也凝滞了一瞬。
他上前拍拍克劳狄乌的肩,十指翻飞划出手语为仍搞不清的状况的有夜解围。
“这枝花是我昨日就拜托圣女带来的……”
他的指尖顿了顿,随后速度更快更简练地划出下半句。
“是作为今日仪式的必需品。”
圣子圣女确实需要佩戴晶花参与今日圣殿的剪花仪式,在送不出中意糖的情况下,改佩鲜花也很正常。
只是圣子卢米埃尔现在讨要的可是圣女殿中的白茶,那是她本人的象征物,各中含义…在场的骑士们根本不相信卢米埃尔无从知晓。更何况往年的千花祭,圣子可都是雷打不动地配香水草,今年临近圣女卸任,忽然转性任谁都会怀疑。
骑士们面面相觑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本还沉默的克劳狄乌捏着拳哑声接受了这个解释。
卢米埃尔眯起带有些许金属质感的银瞳,接过有夜手中的花自然拢着散开的花·瓣,凑近到鼻尖轻嗅后,笑着同有夜道谢。
“感谢圣女为我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