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周怀轩大步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大姑娘,咱们回去吧。”薏仁过来说道。
盛思颜点点头,跟着出去。
周显白还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行礼道:“盛大姑娘,您别介意。我们大公子就是这样雷厉风行的性子……”
盛思颜微笑:“我晓得的。我还要多谢你们神将府呢。没有你们帮忙,我们家这次可是难逃生天了。”
这话周显白爱听。
他挺了挺胸脯,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们神将府出马,您就在家等着吧!”
周怀轩办事确实是雷厉风行。
他离开盛国公府,又回到大理寺,找大理寺丞王之全说了几句话,便拿到一沓盖了大理寺大印的告示,命人在京城的街头巷尾贴了起来。
特别是盛思颜告诉他的那些跟接收盛家财物有关的府邸和当铺、银楼,以及店铺,他都特意命人专门把告示贴在这些人家的大门上。
神将府的军士一出马,立刻在京城引起了轰动。
昌远侯府从盛国公府偷东西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但是看这告示说的内容,还有贴的地方,不止昌远侯府啊!
原来还有别家也这么下作么?!
当铺和银楼就算了,反正当铺和银楼大多黑心,但是有几家平日里看起来很不错的侯府、伯爵府以及侍郎府,居然也都被贴了告示!
啧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围观的群众对着那些被贴了告示的大门指指点点。
“是真的吗?”
“当然。人家告示上说了,手里有证据。让他们速速归还。逾期不还,神将府军士抄家小分队上门造访,会跟家主好好谈一谈……”
念告示的人挤眉弄眼说道,都觉得十分欢畅。
这些人家大部分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昨天还在家里偷偷嘲笑昌远侯府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日就轮到自己了。
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转换确实是很痛苦。
告示一出,就陆续有人往盛国公府送还东西了。
盛思颜也不含糊,命管事在门口登记。
凡是送东西回来的人,一定要签字画押,写明送回的东西名称、样数,不然以后说不清楚。
告示是早上贴出去的,到了下午的时候,盛国公府内院的花厅上,已经堆满了从各个府邸、当铺、银楼和商户送回来的东西。
“大姑娘,您看这个梅瓶。”一个在查验送回的失物的老管事板起脸,给盛思颜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明显是造假。我们家里的梅瓶,是五六百年前的秘窑出品。这样的千峰翠色秘窑瓷,早就绝迹了。可是您看这个还回来的所谓千峰翠色秘窑瓷,根本就是二三十年的新货,而且这哪里是翠色,明明是鸭屎绿!”
盛思颜在心里暗暗好笑。她想起了前世里,有人就会买了正品的名牌包,然后再退回去一个假货……
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样啊……是谁还回来的?”
“我瞧瞧。”那老管事拿起册子看了看,“东城的祥云阁,是个当铺。”
盛思颜微笑,让下人拿着梅瓶,跟着自己去外院找周怀轩。
周怀轩正在客院待着,顺便看一些从神将府带来的书本。
“周大哥。”盛思颜轻轻敲了敲门。
周怀轩从书本里抬起头,征询地看着她。
盛思颜走了进来,将那梅瓶捧在手上,对周怀轩道:“周大哥,有人用假货糊弄我们……”
声音里不由自主带了丝娇软。
周怀轩从书案背后起身,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盛思颜手里的梅瓶。
“假的?”他伸出手,细长的手指搭在梅瓶上,指尖的边缘正好搭在盛思颜的右手边侧。
周怀轩的手极凉,像是严冬里的寒冰,但是他碰到她右手边侧的指尖处,却是一下子变得烫如烟火。
轻轻一搭上去,立刻有股触电般的感觉在两人的手指间轻颤。
周怀轩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火热的感觉,他的眸色变得更深,极淡的唇色慢慢变得红润,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血色。
像是蛰伏已久的谪仙终于醒来,他垂眸,朝盛思颜微微一笑。
盛思颜只觉得眼前目迷五色,神光离合。
她的手一颤,那梅瓶嗖地一下往下掉。
在旁瞪着眼睛的周显白抢夺不及,任凭那梅瓶啪地一声摔在坚硬无比的青玉石方砖上,砸得粉碎。
盛思颜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惋惜地道:“……可惜了。”
梅瓶碎了,她还拿什么去索回自己家真的梅瓶呢?
“便宜他们了……”盛思颜悻悻地道,又看了看周怀轩,嗔道:“都是你……”
周怀轩怀念指尖那一抹温暖,不假思索伸出手,大手盖住盛思颜的小手,重重一握,那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