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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些声音,婉皇贵妃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她搭着另两个宫女的手,慢慢走回自己的寝宫,抱着小手炉,端端正正坐在罗汉床上,命人将传旨太监叫了过来,仔仔细细询问谢家的情形。
待知道小磊也是这么说的,婉皇贵妃忍不住冷笑一声:“……真看不出来,护国公主姐弟俩都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知道谢大丞相知道他妻子和小舅子这样说他,会如何是想……”
“啊?皇贵妃娘娘,您是说,这不是真的?谢大丞相没有给公主殿下接生?!”那传旨太监吃了一惊,“皇贵妃娘娘怎么会知道的?”
“本宫怎么知道的,也要说与你这个阉人听!”婉皇贵妃有些恼羞成怒,伸出手指指着那传旨太监骂道:“还不快滚!别再让本宫再见到你!”
那传旨太监忙离开婉皇贵妃的寝宫,回到元宏帝那边,跟总管大太监很是纳闷地说了婉皇贵妃的情形,末了很是不解地道:“皇贵妃娘娘这是发的什么火啊?公主殿下生儿子,又不是辰郡王生儿子,她担哪门子心啊?”
总管大太监却是对婉皇贵妃的心思有所察觉,但这些话说不出口。
有些事,可以做,是不能说的。
“你个小猴崽子,也不长点儿心眼儿!皇贵妃娘娘说不是,就不是,你跟她争什么啊?”总管大太监踹了传旨太监一脚,“行了,回去吧,没事别去那边晃悠。你是陛下的人,犯不着去那边丢人现眼!”
那传旨太监知道总管大太监是为他好,忙应了,躲到一边去了。
婉皇贵妃在自己寝宫里转了几圈,便让人抬着她来到元宏帝的寝宫。
她如今进元宏帝的寝宫,可以随时进去,不用通传。
元宏帝刚刚下朝回来,正歪在罗汉床上歇息。
听见婉皇贵妃进来了,他睁开眼睛,笑道:“婉儿今儿身子怎样?这孩子可闹你没有?”
婉皇贵妃捂着肚子,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笑道:“早上还好,不过后来听说他还没出生,就做了爷爷辈的人,估计心里头不高兴呢,踢了臣妾几脚。”
“哦?这可不行。”元宏帝笑着坐直了身子,伸手盖在婉皇贵妃的肚子上,对肚子里的孩子道:“好孩子,乖乖地,别给你母妃添乱啊?”
婉皇贵妃看着元宏帝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松耷耷的面皮,还有身上那股无论用什么香料都掩盖不了的老人的腐朽之气,胃里不由翻腾起来,她一阵恶心,捂着嘴居然呕了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可是孩子闹着你了?”元宏帝吓了一跳,忙扶着婉皇贵妃的胳膊,扬声道:“太医!传太医!皇贵妃动胎气了!”
婉皇贵妃的胎是由太医院的院判和精通妇人产育的太医一起照料的。
元宏帝一传旨,那两个太医连滚带爬就过来给婉皇贵妃诊脉。
婉皇贵妃的恶心本来就不是孩子引起的,因此两个太医诊了半天脉,也诊不出所以然。
但是婉皇贵妃却抱着痰盂一口接一口地吐,脸色雪白,确实看上去像是动了胎气的样子。
元宏帝的心都揪起来了,眼巴巴地看着婉皇贵妃,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年纪大了,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因此对这个陪了他老年岁月的妃子格外上心。
而且这个妃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肚子了又有了一个。
对于元宏帝来说,如今婉皇贵妃的地位,已经大大超过了元晨磊,仅次于自己的小儿子元宸玉。
“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元宏帝朝这两个太医吼道。
两个太医脚一软,就吓得跪下了,哆哆嗦嗦地道:“臣……臣……无能!”说着,深深伏在地上,全身不断哆嗦。
“这都诊不出来?你们有什么脸面做太医!——来人!”元宏帝一怒之下,想把这两个太医杀了算了。
婉皇贵妃忙拦住他:“陛下不可!”
她忍着恶心,用薄荷水漱了漱口,道:“陛下,两位太医是我东元国最好的太医,他们已经尽力了。说起来,他们确实没有盛家传人厉害,但是盛家传人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这话提醒了元宏帝,他想起来,因为盈袖要生孩子,盛家两个人盛青蒿和盛青黛,可是来到东元国的,再说,盛青黛还是小磊的妻子呢!
也是皇家媳妇,让她来给婉皇贵妃看诊正好!
忙吩咐道:“传旨,宣盛青黛和盛青蒿觐见。”
总管大太监一听,急得忙给元宏帝使眼色。
“怎么了?”元宏帝回头看见他挤眉弄眼,不悦地问道。
“陛下,盛家人有特旨,他们……他们可以见帝不跪……”
这意味着,任何皇室成员都不能勉强盛家人做事情。
元宏帝一怔,眉头皱了起来,“那怎么办?难道看着皇贵妃和小皇子出事吗?”
婉皇贵妃心里一动,笑道:“其实呢,那特旨是从大周传下来的。大周都覆灭多少年了,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