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就心软了。
虞砚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脚,慢慢下落,搭在了软榻的边缘,脚底的部位悬空,没有碰到才刚抹上去的药。
他站了起来,拎着袍子抬腿又跪在了榻上,身子前倾,把人扶进怀里。
明娆虽然没有反抗,但眉头仍然紧缩,他仍不敢放松精神。
总是盛着凌厉冷光的凤眸里此刻满是忐忑与试探,虞砚小声道:“我错了。”
他道完歉,明娆无动于衷,虞砚伸出手指,拉了拉明娆的衣角。
明娆是吃软不吃硬的,最受不了虞砚这般示弱,可她还是强迫自己硬着心肠,“先回答我,胳膊怎么回事?”
虞砚连忙坦白:“是受了伤,我……”
明娆瞪了他一眼。
虞砚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嘟囔道:“一点轻伤也算受伤吧……”
“你还狡辩?”明娆的声音染上一丝薄怒,眼睛瞥向他那条被缠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孟久知当着她的面给虞砚上药,她本想看的,但是虞砚强行蒙住了她的眼睛,等睁眼时,已经被缠成这样了。
后面的换药也是虞砚自己偷偷摸摸弄得,就是不愿意给她看伤口,他说伤口很吓人,怕吓着她,她若是受了惊吓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明娆一直担心得不行,要不是今天他得意忘形忘了掩饰,还不知道要被他瞒到何时。
“你骗我。”她语气低落,难过道,“你说不会骗我的。”
“我,我……”虞砚慌了手脚,揽着人低声哄,“这怎么能算骗呢?只是有些夸张……”
说着说着越来越没底气,渐渐噤声。
明娆垂着眼睛,“你的伤到底如何?”
虞砚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撩起,把包扎拆掉,给她看。
“你看,还好,”他战战兢兢道,“都快好了。”
再过几天就快结痂,他本来打算今晚再撕一下伤处,不让伤好,眼下……他哪还敢!
明娆只看虞砚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知道你盘算着什么。”她别过头,负气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管不着。”
虞砚连忙把人按进怀里,“我错了我错了,娆娆,你宽恕我这次,以后绝不再犯了!我保证!”
明娆低头看着他箍着自己的那双手臂,他的袖子卷了起来,麻布随意扔在一边,狰狞的伤口赫然暴露在空气里,看得她心脏一揪一揪的。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虞砚不太想说,他直觉说出来对他绝无好处,唇瓣紧抿,无声抵抗。
明娆睨了他一眼。
虞砚瞬间怂了,如实道:“我稍微按了按……”
他紧张地滚了下喉结,小心地抬眼瞄她,“真的,就稍微,轻轻,很小力气地……按了一下。”
明娆默不作声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半晌,哦了一声。
这个“哦”字杀伤力极大。
上回就是因为一个“哦”,他被锁在书房,不许进房睡觉,他迁怒到陆云缈身上,一激动把人杀了,又不得不去料理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这次的伤也都是源于上一个“哦”的……
上一个“哦”还没处理好,这又新得了一个“哦”字。
完蛋。
虞砚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娆沉默了会,又问:“为何这么做。”
虞砚坦诚道:“吃醋。”
明娆心头一跳,狐疑地看他,“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虞砚也不瞒她,“上回明迟朗受伤,你很关心他,还去看他。”
明娆震惊道:“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得?”
虞砚神色别扭,被明娆打量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