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那你会……”
虞砚冷声打断:“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明娆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但她还是问:“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
明娆嗯了声,“我对你很重要,你的父亲对你也是同样重要的。”
“娆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假设终归是假设,他不喜欢去思考那些没用的事情,比如“如果当初”这个问题。
父亲死了以后,他一无所有。为了自由,他逃离了京城。来到西北,他拥有了许多东西,但他仍旧是孑然一身。
自父亲过世以后,他一直是一个人。
直到遇到明娆,他才又一次活了过来,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抵得过她的分量。
明娆沉默了一瞬,“夫君,是不是你父亲做什么选择,你都会尊重他?”
虞砚闷声道:“是。”
“你是站在他那边的,那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虞砚不可置信,呆呆愣住,嘴唇动了动,“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不在乎。我方才把自己跟你的父亲相提并论,是想告诉你,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做了什么,我也可以理解并接受。”
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父亲是最重要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她是最重要的。
他们总说安北侯不讲道理,说他看谁不顺眼就会杀之泄愤,可那是有失偏颇的。
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他杀人也是有理由的,明娆知道他的刀下没有冤死的亡魂,他并不是丧失理智的杀人狂魔,相反,他冷静又清醒。
只不过有时确实很自私罢了,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明娆自认她也不是什么老好人,她也只会站在虞砚的角度去帮他开脱。
因为偏爱,所以才不想见他过得痛苦,所以她想尽办法,叫虞砚过得没有负罪感,她不希望他活在挣扎里。
明娆吸了口气,手在他的背后拍了拍,“我相信你依旧是善良的。”
虞砚诧异得微微启唇,苦笑道:“娆娆,你在哄我。”
善良吗?也就只有明娆会这么说,连虞砚自己都不这么认为。
虞砚犹豫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别把我想得太好。”
想得太好就会失望,他不想骗她。
明娆哼了声,“不信就算了。”
“我信。”男人改口极快,毫无原则,“你说我就信,就算是哄我的我也信了。”
若是别人说他善良,虞砚会觉得那人在骂他。可是明娆不一样,明娆说什么都是对的。
“谢谢你安慰我。”他郑重其事道。
明娆被他的认真一下笑了出来,“我可没有敷衍你的意思。”
“嗯,我说错了,你不是在安慰我。”
“虞砚,你是错了。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大错特错。”明娆推了一下他,这次轻而易举地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没有远离,而是抬起手臂,勾住他脖子,与他交颈相拥。
她语气温柔,眼里满是真诚,“若是你宁愿从未来过这世上,那你就遇不到我了。”
“还是说,你不想遇到我?”
虞砚不住地摇头,哑声道:“怎会?你是老天给我的馈赠。”
明娆满意地挑眉,“嗯,那莫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的那些没有依据的梦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情。”
她故意吓唬他,他果然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抱歉,我不会再乱想,我保证。”
“那你自己也不许再因为那些没影子的事难受,我能看出来你心情如何,”明娆继续威胁,“当然了,你若是有心瞒我,我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一副虞砚对她的隐瞒会叫她万分难过的样子。
虞砚捧起她的脸,严肃保证:“不会,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
“那你不要再想别人,”明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只能想我一人。”
虞砚喜欢被她这样要求,真心实意地笑了,目光灼灼,“好。”
他低头将吻印在她的唇上,一触即离。目光缱绻,嗓音温柔,“那我先走了。”
“嗯,早些回来。”
看着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明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始终弯着唇,静静注视着他的离开。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她才慢慢没了笑容。
或许虞砚曾经也渴望过母亲的关爱,可是那点渴望和期盼,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在漫长的黑暗中已经消磨殆尽,只剩下漠然。
若是他父亲的死真的与他母亲有关……
明娆转身回房,关上门的那一刻,潸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