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需要犹豫、需要斟酌的事。
戚映竹心中微酸,自是知道自己方才的闭气,有多吓着时雨。她低声:“对不起……我、我身体不好。”
时雨摇头。他没说话,却偏头,在她耳上亲了一下。
戚映竹犹豫着,转了话题:“时雨,我们回山上吧?”
时雨不回答,戚映竹想到自己对他的猜测,便试探着说:“山下住客栈,多……贵呀。”
时雨有了反应,他微松开她,抬目看她。皎白的月光照在帐外,昏昏的光虽不清晰,但不知为何,戚映竹就是觉得,时雨在用一种分外挣扎、迟疑的眼神看她。
戚映竹便与他算账:“吃喝用度,桩桩件件,比起我们在山上,每日要多花八百文。而且吃的也未必多精致……时雨,你都瘦了,你是不是挨饿了?”
时雨目光闪烁。
戚映竹感慨:“一天八百文,一月下来,是不是都能去买个小店,赚点儿钱了?有了钱,都能娶老婆了……”
她偷看他,观察他那挣扎的神色,小声补充:“时雨这般俊俏,若再有家财万贯,谁不想嫁你呢?”
说到此处,她一顿后,忍下心中酸楚。然而时雨说:“我不娶妻的。”
戚映竹便改口:“哪个女郎不愿意与你好一场呢?”
时雨眼睛直勾勾看过来,语气幽怨:“你啊。”
戚映竹愣住。
时雨:“我想睡你,都睡不到!你不肯和我睡!”
戚映竹结巴道:“不是、不是一回事,我是因为、因为……客栈声音太大……而且、而且,我又不是因为你有没有钱……”
她羞窘得说不下去,心中被甜蜜和困窘同时包围。时雨不管她,他扑过来,就将她重新压在了身下。他哀求道:“做一次嘛。真的很舒服的……你肯定不会疼的,来嘛。”
戚映竹艰难拒绝:“不……”
时雨:“我给你钱好不好?”
戚映竹幽幽嗔他:“你又来。”
时雨伸手勾住她下巴,唇贴了过来。他平时看似分外霸道,我行我素,可是每逢此事,戚映竹却觉得自己被包裹在柔风细雨之中。长发相缠,脸颊轻贴,少年男女的眉目都带着许多天真,纯然……这份纯然,每看一次,都会让人心动。
戚映竹锁骨轻缩。
他的吻落在她耳上,缠绕她:“好不好?”
戚映竹咬紧牙关。
他贴着她脖颈,细弱的血管,在舌下轻跳。他气息也乱了:“好不好?”
时雨将她推下去,她意志凌乱,唇咬着软枕不敢发出声音。清薄的夏日衫白瓷一般,何其柔若春水,被人手指轻勾,一层一层推了上去。少年猫着腰,挨着那小小的凹下去的腰窝。
气息浮动,身体颤颤。
“吱呀”声断续,“啊”声含混不清依譁……潮润的冷汗、热汗混在一起,手指与手指,乌发与乌发,已难以分清。
帷帐垂地,被皎洁月光照拂,如海浪一般翻卷。
戚映竹不知自己是如何落到这一步的,起初、起初……她只是想审问这个守财奴,问他是不是吝啬鬼。然而、然而……也许在她这里,他不是吝啬鬼,他是色中饿鬼。
但也不全面。
她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长腰、修腿,他随意的勾引,她都如牵线木偶一般陷入其中。那床板的声音太大了。那简直是戚映竹的梦魇。而时雨发现她的紧张,竟不避开,反而次次用此刺激她。
他偷偷地笑,眼含春波。面上落汗,戚映竹捂着脸:“时、时雨……你这个、这个……坏蛋。”
时雨就学她说话:“央、央央,你这个、这个笨蛋!”
便是鹦鹉学舌,都于此间增添趣味。每次一波声音,她的心跳都要被吓得跳起来。这种黏糊,时间长了,便带上了禁忌的、隐晦的快意。戚映竹恍恍惚惚地躺着,与时雨一道沉沦时,想着莫非她十足饥渴,极为渴望他?
淫之一字,是否该让人羞耻?未婚纵欢,是否该让人生惧?可为何她却觉得解脱呢?
戚映竹不是圣人。
而时雨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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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山上,愁绪满怀。
此间情绪,不像山下那对小儿女那般轻松。
药铺的学徒和小二讪讪地站在廊外回话,屋中坐着戚诗瑛,以及两名郎君。成姆妈靠着墙,拿着帕子擦泪的时候,也在打量家中两位男客的反应。
一位郎君器宇轩昂、神色沉着,不管听外头那小二如何哭诉,他都面如止水,此人是闫腾风,是被侯府拜托,来郊外带戚诗瑛回家的;
另一位郎君,自然是成姆妈之间心心念念的唐二郎,唐琢。唐琢是端王府上的小公子,生得面如冠玉,一派温润文士的相貌。他刚刚回到京城,就急急出京来找戚映竹。路途上,他遇到闫腾风。而未曾见到戚映竹,唐琢便先听到了戚映竹在山上的遭遇。
唐琢听戚映竹如何苦顿,他玉白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