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清的肩膀,开始说:“我就是去查个寝,怎么会这样啊?医生都说她身上还能出现奇迹的···”
在徐仪清的肩头,四十三岁的中年阿姨由诉说变成嚎啕大哭。
阳台外落下片片银白。
南方这一场薄雪,蓄谋已久。那雪沙沙落在桂花树细长的叶子上,压弯深绿叶面,从叶尖坠落地面。
屋内炽热的红逐渐交织屋外冰凉的白。
流血的冤屈裹在浓重的哭喊中。
杨跃想:在第二次,红马骑士还是流了她自己的血。她的灵魂是不是也在大声呼喊?如果没有人去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她伸流血的冤,那要到几时呢?
哭喊声渐止。
邵红霞双手合拢,堵在自己的嘴前,止住哭喊。
好一阵子后,她放下双手,坐直身体,离开徐仪清的肩膀:“你们回去吧。我给派出所打电话。”
凌薇薇到阳台来:“小徐,杨跃,我们走吧。邵阿姨还要处理后事。”
杨跃拉起地上徐仪清,揽住他往外走。
到宿舍外,徐仪清拉下杨跃的手,与他并肩而行。
到操场上,凌薇薇先说:“我开车回去了。”
徐仪清迷茫抬头,不忘问:“回你妈妈家?”
凌薇薇说:“王明回澳大利亚了,我可以在家住。”
她往实验楼走。
杨跃和徐仪清走出南校门。
落雪未停。
雪太薄,掩不住人间惨淡。
夜太浓,侵蚀掉世界底色。
雪夜似乎总比其他夜晚更静谧。像是那些雪,那片夜色,吸收了背景噪音。
杨跃说:“姚玲玲死了,我们永远不知道她拿什么威胁的张成军。”
徐仪清说:“因为我们等得久,她已经提前道歉了。”
杨跃想: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轻。或许是不想惊扰雪夜。
杨跃说:“凌薇薇好像···”
“过几天再说吧。”徐仪清说,“杨跃,我认识姚玲玲大半年,看到她死了,我心里难受,现在不愿意琢磨事情。”
杨跃没有再开口,与他前行。
他们经过昏黄的路灯下。
雪花在暗夜中消失,在灯光下飞舞如蝶。仿佛雪只在有光的地方出现。
周围行人口中飘散白气,给雪蝶的背景晕染一层雾气。
杨跃走在徐仪清右旁,伸手挡住徐仪清头上飘的雪。于是雪落在杨跃手背上,冰冰凉凉。
马路上,汽车来来往往。
车前灯打出两道米色光柱,染黄两人眼前的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