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道有他们难受的了。
可不知道城外那个坐在四轮车上的年轻汉军主帅到底是什么思路,居然一头在这驻扎下去,这让雍县城头的徐质顿时大喜过望。
“天助我也!”
他兴奋地在城上的箭垛上用力锤了几拳,震得黄土乱飞。
“蜀贼看来要长期围困,我雍县的谷米可支半年,他们来回输送,早晚闹得陇右民怨沸腾,全军尽数死在此处!”
“只要大将军稍稍休整,一定会来解围,
吴将军,到时候这杀灭蜀贼的功劳可要分润给末将一份啊!”
吴质、王朗、傅干三人组都是一脸尴尬,只有身经百战的王朗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微笑道:
“公本放心便是,大将军稍有些挫折,不日就会率军前来,到时候……定把这些蜀贼杀的片甲不留。”
呼……
吴质和傅干齐声松了口气,心道姜还是老的辣。
但说归说闹归闹,打发了徐质,王朗的表情很快就垮了下来,一脸阴鹜地道:
“季重,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王朗和傅干算是被吴质连哄带胁迫,勉为其难来到了雍县。
可呆了这几天,后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三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司马仲达是个谨慎人,
他要是接到曹真,现在肯定已经来率军支援,起码前锋已经到了。
就算没有接到,按理说司马懿也应该来送信,
怎么这么久了一点消息还没有。
莫不是司马懿也遭到了埋伏……
“是啊季重,汝倒是想个办法啊。”傅干也阴测测地道。
傅干是一点都不惧,他已经打听过了,他父亲傅燮的名声在陇右军中非常好用,
要是真顶不住了,自己高呼一声家父是傅燮,众人肯定不敢拿他如何。
王朗也不害怕,他只要高呼一声我跟虞仲翔有交情,众人估计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仲翔这个人虽然嘴臭,但是人品还是非常不错的,肯定不会痛击当年的老领导。
但问题是……
王朗和傅干两个人都把自己的人设看的非常重要。
王朗年轻的时候有跟华歆一起乘船的故事,一直被人暗戳戳耻笑。
后来占据一方又被孙策打爆,靠着只降汉不降孙的人设才混回中原,又凭借自己的名声青云直上。
可在曹魏代汉的过程中,这位忠心耿耿的大汉老臣并没有像他师兄杨彪一样拒绝一切任命,自己安心在家里混,而是顺利接任了三公的位置。
要是这次再投降了刘备,那真是二臣贼子,天下少有的厚颜无耻老贼。
傅干当然也不愿意。
当年父亲傅燮被包围的时候,派人把傅干送走,自己与城池共存亡。
虽然是父亲的意愿,但之后傅干也确实背上了扔下生父逃跑的名声。
他父亲是大汉纯臣,他自然也得表现地对大魏忠心不二,若是扔下名声固然能逃得一命,可估计以后永远要背上胆小的如鼠、子不类父的名声。
人都是要脸的,
不到最后一步,这两个人还真不想抛下给他们极高地位的大魏。
吴质一脸无奈,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少恐惧。
打,打嘛!
魏军现在的人数比不过汉军,但若是突围,难道还能被汉军一口气给端了不成?
不过打也是要讲点战术的,徐质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城防装备,如果能把汉军引入攻城战中,随即迎头痛击,给他们造成一定的杀伤,说不定便能改变现在战场上的局势。
起码比一直对峙下去,让雍县的守军看出破绽来的妙。
“王司徒,我有一计。”
“愿闻其详。”
“久闻王司徒与华司空齐名中州,海内所宗,德实充塞于内,知谋纵横于外,高才博雅,严整慷慨,若纵横论道,斥责蜀贼不法,定能挫败蜀贼士气。
那诸葛乔小儿也,盛怒之下,定忿忿攻城,我军从容反击,大事可定也!”
王朗之前听吴质夸奖自己,得意地拈着自己的长须连连点头,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狐疑地道:
“到底要老夫做什么?”
“呃,是让司徒去骂他们,逼蜀军攻城!”
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