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之停了下来,冷笑道:“我一笑你们慈航静斋,不过一群女人,也敢妄想把持国家神器,替民选君,简直不知所谓。二笑散人宁道奇,不自持宗师身份,竟然学神棍般为人批命。如果命运早已经注定,那我等还需要努力做什么,直接等着命运来安排岂不是更好!”
说到这里,他直视着师妃暄,又道:“我三笑你师妃暄,不自量力,就凭你一番对着淮水的感想,就想劝服我李逸之投靠李唐,是谁给你的勇气?”
师妃暄平静地说道:“难道楚国公之前的一切为国为民的举措,都是欺世盗名不成?如果你投靠了李唐,你们便可南北夹攻,不出一年便可平定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如此仁德之事,楚国公为何不愿意?”
李逸之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劝服李唐来归顺我,如此一样可以尽快结束这乱世。你们慈航静斋一向以天下为己任,本公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师妃暄淡淡道:“楚国公何必如此强词夺理,你虽然看似势力庞大,但那不过是空中楼阁,一触即倒。李阀传承自西魏,历经北周、隋共三朝,势力根深蒂固,又是民望所归,自然是结束这乱世的最佳选择。”
李逸之看着情绪始终没有波动的师妃暄,也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
他转回头去,淡淡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你觉得我是空中楼阁,一触即倒,那你们大可以试试。如果你还想说服我,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我李逸之辛辛苦苦打拼出了的一番事业,岂是你说让出去就让出的,你以为你师妃暄是谁?”
话落,李逸之脱掉鞋子,卷起裤管,然后便直接走下了河。
只见他右脚踩在了河水中,竟像是踩在了水田里一般,只淹没了大约十来厘米的样子,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随后,李逸之就这样踩着河面,一步步走向对岸。
师妃暄睁大着眼睛,心中震撼。
她虽然也可以踏水而行,但那都是施展轻功,是有距离限制的,最多也就一百来米。
可是李逸之呢,却是直接踩着水面过河,要知道这河面之宽,可是足有两三里啊。
望着李逸之远去的背影,师妃暄眼帘垂下,自语道:“这李逸之竟然宁愿踏水过河,也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看来是心坚如铁了。只是,他既然爱民如子,施政举措处处为百姓着想,为什么就不肯投靠李唐呢,难道那皇位就真那么重要,已经超过了他的仁德之心?”
李逸之不知道师妃暄所想,否则就只能说刚下山的师妃暄,还是有些太过天真,远没有后期的人情通达。
他之所以直接踏水过河,确实是不想跟师妃暄聊下去。
因为此时的师妃暄,就像是一个被自我催眠的人,除非她自己醒悟,否则没有人可以说服她。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再瞎扯下去,浪费口舌。
李逸之踩在河面上,看似如走路一般。
但实际上,他十根脚趾都在快速震动中,激起一个个漩涡,形成一股向上的浮力,从而把他的身体托了起来。
其实,化劲就已经可以踩水过河了,不过因为实力不足,一般水面要淹没到膝盖部分。
李逸之踏水而行,速度并不慢,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渡船。
渡船上的艄公和乘客们,早已经目瞪口呆了,就差点没有当做神仙了叩拜。
上了岸,李逸之穿好鞋袜,继续赶路。
十天后,傍晚。
李逸之来到了微山湖附近,进了东平郡城。
因为战乱的原因,城内颇为萧条,商铺很多都关门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李逸之正准备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就看到前方一座巨宅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还未入夜,门内门外就已经灯火辉煌,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李逸之路过巨宅时,听到周围有压抑的激动声音传来:“还是王先生面子大,连名传天下的石青璇都可以请到,今夜如果能够听到她的萧声,那真是不枉此生了。”
“石青璇?咦,是王府!”
李逸之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去,只见巨宅匾额上,正是‘王府’二字。
“原来是王通设宴啊。”
李逸之心中一动,便决定混进去,听听石青璇的萧声。
要知道在大唐世界,石青璇的萧声可是一绝,如今正好碰到了,不进去听听,岂不太可惜了。
等到入夜后,李逸之便来到王府宅院一侧,身形一跃就进了宅院。
然后,他如普通宾客一般,挤进了主堂。
主堂内的气氛更是炽烈,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
在厅内靠墙一列十多张台子,摆满了佳肴美点,任人享用。
而在另一侧,一组酸枝椅中坐着三个人,
中间坐着的须发皓白,却衣衫褴褛的老者,气势却极为威武,应该就是欧阳希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