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影者仍然在大雾内,但只要两者之间进入一定的距离,就能够看清对方。从视觉上来说,这就像是“从浓雾中走出”一样,但并不是真的走出了浓雾。
总之,它出现了。
温迪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差点叫出声——但她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吓到这位新朋友。是的,虽然之前被它吓得到处乱跑,但此刻温迪已经将它视为自己的朋友,不管它是否能理解,她已经接受这个朋友了。这个长着两支角的雾中影者,竟然是一头野牛!它又高又壮,从高度和体积都远远超出了野猪,整体呈现出一种威风凛凛的气势,令人情不自禁地畏惧。可温迪一想到它的真身是朴实的牛,就忍不住乐了。
在她的心里,牛和羊差不多,都是非常温和的生物,是乖巧的代名词。
牛,她不是第一次见,乡下就有一些家庭会养着牛,指哪去哪,听话又顺从。
“哎我要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温迪激动地说。
她突然想到,万一这是头母牛,那她说不准就能找到一头奶牛了,好像比奶羊更好啊!温迪对奶牛不太了解,只有非常浅显的文字理解,是母的牛就有机会产牛奶,她觉得自己这个思路准没错。但前提是,这头野牛它首先得是一头母的。这需要检查。温迪厘清思路后迅速践行,朝前走去试图探查一下野牛的性别。
这就叫作死了。
“哞!”
温迪刚接近野牛,它温驯的步态忽然变得激动又暴躁,暴起冲锋打算把她顶死。
她闪避不及。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黑毛及时爬起来,从她背后抄起她整个人转身就跑。
而原本一直保持着匀速或较慢奔跑速度的野牛,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就像是被激怒似的,速度突然就翻了两倍,死死咬着黑毛让他根本甩不掉自己。黑毛急得不行,只能努力朝前逃跑,来不及换姿势,于是温迪被他夹在咯吱窝里,两条腿像空中风筝的垂线一样随风摇摆。她还怕自己的腿拖地影响黑毛跑路,努力把双腿盘起来,尽力蜷成一颗球。这姿势够考验腰力的,黑毛在前头跑步费腿,她在当间使劲费腰。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哀叹:“好累啊!”
可是累死也得跑,不跑就死定了。
温迪纠结了一下,抬头对黑毛说,“我动我的,你跑你的,行不行?”
“什么意思?”黑毛没理解。
但他很快就能理解了。
因为温迪其实不是跟他商量,她主要是通知他一下,让他做好准备。然后,她开始在黑毛的身上上演大迁徙,出发点是他的咯吱窝,目的地是他的胸前。温迪试图将自己想象成一只蜘蛛,不过蜘蛛有八条腿,她只有四条腿,所以实践的难度会稍微大一点。但这不影响温迪的努力,她搂着黑毛的躯干,腿锁死他的腰,再绕个弯,继续向上攀爬……
反正最后她终于成功挂在了黑毛的胸膛前,能够和野牛面对面了。
“往左跑!”温迪及时纠正黑毛的方向,防止他跑出弧线,浪费体力。
然后她边挂在黑毛身上边思考解决办法。
具体地说,是解决野牛的办法。
它像是被激怒了似的,可是他它又不可能听得懂温迪说的话,她也没来得及碰到它,它为什么那么愤怒啊?穷追不舍,还这么拼命,比之前追得拼命多了,简直是恨不得同归于尽式的追法。温迪低头检视自己和黑毛穿的衣服,不对呀,谁也没穿红色的呀,是谁刺激它了?
她懒得想了,现在思考野牛为什么生气已经没有意义。
她应该想的是,要做什么才能摆脱这个危险的局面。
温迪把手伸进袋子,不是衣服的口袋,是挂在脖子上的袋子。在里面鼓捣几下,摸出来一颗湛清碧绿的宝石。温迪捏着它,看着野牛,犹犹豫豫的不敢出手。她想了想,又把绿宝石塞回去,换成一柄小刀。对,就是切饼的那把小刀,磨得银光闪闪,扯掉布包就能用。她扯掉缠在小刀上的布条,右手捏着小刀,瞄着紧追的野牛。
只有一次机会。
“哞!”
好机会!
温迪不再犹豫,迅速将手中的小刀投掷出去——
中了!
野牛正好张开大嘴,非常倒霉地吃掉了温迪扔向它的小刀,随即痛苦地倒地。温迪拍拍黑毛,“它倒了,快点跑!趁这个机会,把它甩掉!”她给黑毛加注信心,充满意志的黑毛如同飞起来般疾速地朝前狂奔,很快,将野牛甩在身后。
再往前跑了一段路,温迪确信她们已经彻底把野牛甩掉了。
她二话不说叫黑毛先停下,原地休息。
温迪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烤红薯递给他,“赶紧吃掉,之前烤剩的。”
“你怎么办?”
“少废话,我又不用跑。”
温迪紧张地咬着手指,不断打量着四周,她觉得自己可能有ptsd了,吓得不轻。
等黑毛吃完了,她又催着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