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是个连杀鸡都害怕的家庭妇女。
曾经,她是个只懂无措安慰女儿坚强的软弱母亲。
直到女儿被逼跳楼,她学会拿起刀。
穆兴旺确实是她杀的,女儿死后,他们就销声匿迹下半生都只做一件事——盯着穆家。
穆兴旺算命的时候,李桂枝就在现场。
看到穆兴旺不是穆宽的儿子时,李桂芝心底生出快意,穆宽为了穆兴旺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结果却替人白养儿子。
不过,这些报应还不够。
她要穆家人全部为芷荷陪葬。
她先同应良联手杀了落单的穆兴旺,她没用,刚开始杀人手软,才导致缠斗的过程中让穆兴旺反杀了应良。
临终时。
应良死死抓着李桂芝的手,目眦尽裂让她继续。
穆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李桂芝继续蹲点,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
去美容院的余心慈被她用哥罗芳迷晕,等她醒来再用同样的手法杀害。
余心慈咽气前,看到中年妇女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她的脸。
“穆太太,这种泼妇手段你钟意吗?”
穆宽呼吸越来越困难,忽然,他松一口气。
至少……至少,他死的时候还算干净,什么污点都没爆出来。
他也算为香江付出过心血。
香江市民会为他可惜,报纸上甚至会为他写哀词。
忽然,电视上传来新闻主播的声音打断了穆宽的幻想。
“据杂志社提供的爆料,穆兴旺曾经有过多起刑事案件,最后都被穆司长用权利抹去。穆司长涉嫌滥用职权妨碍司法公正,政府已经成立专案组开展调查。因为有大量证据提供,一旦定罪穆宽会获得三十年以上的刑罚。”
“有消息讲,九龙警署的警员赵钧,也涉嫌与穆宽同流合污目前已经被停职调查。”
“受这次事件影响,香江警署时隔十年将开展新一轮的贪污调查问题。”
“赫……赫赫……赫……”穆宽张开嘴,大量鲜血从口中涌出,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睁大看着电视,五指一遍遍抓着地面,指甲全断裂开出血。
最终。
死不瞑目断了气。
李桂芝也捂着腹部慢慢倒下,喘着粗气一步步爬到墙边靠着。
弥留之间。她看到有个纤细的身影进来。
李桂芝虚弱的问:“你……你是来捉我的吗?”
“我……我认得你。那天,我看到你上了……上了警察的车。”
楚月柠垂眸,静静看着她,“我来送你。”
“送……送我?”李桂芝腹部流的血越来越多,用尽了全身力气,“谢……谢,我……我是……杀……杀人犯,不……不……值得送。”
李桂枝目光看着窗外,月光洒进书房,忽然,她指了指前方,濒临死亡逐渐黯淡的眼睛,露出满足的笑。
“芷……芷荷……和先生来接我了……”
“真……真好,地……地狱也……也不怕……”
楚月柠闭目,金光淡淡的功德环绕在周围,左手挨着右手腕迅速旋转,双指并拢默念了超度的咒语。
连杀三人背了血债,李桂芝会要轮回三世猪生道。每一世,都要经历被屠宰的命运死在屠宰刀下。
天理应该?
何谓天理?
她……真是不喜欢这样的事啊。
所以。
楚月柠睁眼。
李桂芝的魂体飘向窗外与女儿还有丈夫牵手。
楚月柠仰望星空,星辰遍布夜空,三具游魂化作点点金光随风消散。
她,
非要送李桂芝去轮回的路。
穆家的事件以李桂枝的死亡结案。
大喜日报第一个报道了穆家事件, 并将穆兴旺所犯罪恶进行登报。应芷荷事件走入大众的视线内,舆论不断扩散,影响力越来越大。
应芷荷虽已经死亡, 又因穆家被杀的三人重新走入公众的视线。舆论督促着应芷荷事件重新侦办,最后顺藤摸瓜抓出了几个害群之马。
害群之马被找出时,在香江引发一场不小的震荡。社会民众对政府信任感急剧下降。
九龙警署为了挽回公信力, 形势之下由公关科开发布会向民众做检讨。
早晨的曦阳从窗户照进重案组办公室,长长的办公桌上铺满受害人的资料, 角落上绿色的卷叶榕舒展着小小的叶子,朝阳光展示最美的姿态。
周风旭在办公桌旁写结案报告,报告旁放了一杯鲜奶和两个鸡蛋。
“你们讲, 穆先生算不算死有余辜?”施博仁翘着二郎腿在玩抛香蕉, 桌面摊开一张报纸。
“如果……讲算,会不会影响这身皮啊?”甘一祖提了提穿着的黑色夹克,纵使便衣鲜少穿军装。
“忠叔, 你讲呢?”施博仁望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