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范翕:“王女?楚王女?这般大的阵势么?”
范翕没有回答她,玉纤阿也已不必他回答。金翠耀目,罗绮飘香。他二人立在人群中,见到了坐着车辇出行的楚王女,楚宁晰。
阵容极大,前后各有数十卫士开道,侍女们相随,百姓们也围在御道两边,极为热情地向他们的王女挥手高呼赞词。玉纤阿被范翕搂着肩,在人群中,他们被不断地挤到前面。玉纤阿从未见过一个王女出行这么大阵势,先前她在吴国时,并未见百姓对王女这般敬重。
范翕答:“楚宁晰是前楚王膝下唯一王女,与吴国王女奚妍那样的自然不同。楚国没有国君,大司马理事,楚国与其他诸侯国不同,楚国的王族被天子杀尽,如今留下的血脉只有楚宁晰一个。百姓自然爱戴她。”
他们说着话,车辇慢慢向两人所站的方向行来。范翕觉得时机不对,他拥着玉纤阿想将玉纤阿向远离车辇的方向带。无奈他们周围全是人,根本挤不开。且玉纤阿垫着脚,分外想看王女是如何风姿。这般磨蹭下,容车渐到面前,楚宁晰的面容隔着纱帐,若有若无地呈现在百姓面前……
榆杨成荫,百姓的欢呼声更大,不断向车中掷花掷果蔬,被卫士们拼力阻拦,让他们不要惊扰王女。
玉纤阿轻声叹:“我若有一日出行,也有这般风采便好了。”
范翕不语,他眼皮轻跳,因察觉卫士们若有若无地向他的方向行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但他素来和楚宁晰有过节,身边又跟着柔弱的玉纤阿,他不愿在此时和楚宁晰打交道,便仍不动声色地带着玉纤阿向人群外走。
容车帘帐掀开,玉纤阿抬着眼,看到楚国王女的面容露了出来。自是花容月貌,气质端庄。但玉纤阿怔了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位公主怎么在看向她的方向……
玉纤阿才觉得不对劲,身边躁动突起,原本拦着不让百姓接近容车的卫士们突然抽出腰间刀剑,寒光向她和范翕挥来。范翕拉着她趔趄向后一退,卫士们却全然出动,直杀向二人!
卫士们猝不及防向范翕和玉纤阿的方向拔出刀剑,周围百姓惶然后退,范翕也来不及抽剑,只能带着玉纤阿向后疾退。而万没想到百姓中也有卫士假扮,范翕带着玉纤阿后退时,猛觉后方某处不妥。
寒光来自斜后方,周围全是人,避无可避,范翕只好搂住玉纤阿的肩,以身相护,那后方的一刀便砍在了他手臂上。
玉纤阿捂嘴:“!!!”
范翕闷哼一声,当察觉后方杀来那人时,他看到眼前有一百姓慌张逃亡,他立即倾身将人提到自己斜后方。电光火石间,范翕提着人向后甩,那后方杀来的卫士见范翕毫不顾忌,竟拿寻常百姓来挡剑,连忙收刀,力道自噬,卫士咽下涌至喉间的血——
公子翕百无禁忌!
到这时,范翕才抽出空,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将逼至面前的又一敌人逼退。
成渝等卫士藏在人群中,成渝高声:“公子!”
成渝等人一边与敌人挥剑,一边挤向范翕身边。范翕却抬目,瞥向那车辇。见容车四周有十数卫士跳上了车,持剑护在帷帐四方,将车中的楚宁晰护得十分严实。这般严实的保护,成渝等人不可能冲上去挟持住楚宁晰。
成渝已到了范翕身边,抬手将一偷袭范翕背后的敌人捏断喉扔开。成渝的到来帮范翕减轻了压力,范翕却道:“不必管我,尔等立刻回府上,带薄宁离开。我绝不会让楚宁晰趁此机会带走薄宁!”
成渝等卫士应了是。
楚宁晰那边立即:“追!”
成渝等卫士听范翕的命令,回府上去带走薄宁。楚宁晰的卫士也分出去追随成渝。而范翕这边,他手拽着玉纤阿在人群中厮杀,一剑一个敌人,其手段干脆凛冽,也让人胆寒无比。卫士们却前仆后继,奋不顾命地杀向范翕。断续的,范翕手臂上、腰上、腿上也出现了许多伤。
血肆意流,玉纤阿看得面色煞白,却见范翕完全没有感觉一样。
过了这些时间,四周百姓已看清了形势。他们纷纷躲闪开,给中间留出了很大的空地,范翕再无法拿寻常百姓来为自己争取时间了。他看包围圈渐渐收紧,握着玉纤阿的手也不由握紧。
成渝那边有个薄宁,范翕不放心他们带走玉纤阿。但是玉纤阿跟着自己,楚宁晰眼看是要对自己下杀手……
楚宁晰与自己有仇,却与玉纤阿无仇。楚宁晰身为楚国唯一王女,她尚且不对自己的百姓挥出刀剑,她自然也不会杀玉纤阿一个弱女子。若要护玉纤阿,说不得范翕得放弃玉纤阿……
可是玉纤阿不在自己身边,范翕又不放心。
这样百般犹豫下,心神不由恍惚,正是趁此机会,旁侧一人在同伴协助下冲出,匕首刺向范翕怀中的玉纤阿。玉纤阿再是机警,可她不懂武,她就算大脑知道要躲,可这么快的速度,她的身体也反应不过来。还是靠范翕转身,从一个制敌的最好位置退开,将玉纤阿拉扯入自己怀里。
而他长袍扬飞之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