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屋子翻来覆去,越找越心寒,越找越气得浑身发抖,想重回内室掐死她……因他在她的这间屋中,寻不到一丁半点他和她私通的痕迹!
他送给她的那些字画,那些灯,那些泥人玩偶……一丁点儿都不见。
他最后站在她屋舍正中盯着那火炉,盯了许久。昔日他奇怪已经春日了,她屋中为何还有火炉,她说是自己怕冷。但是现在,现在……他全明白了。
范翕气得脸色苍白,眼中泪意滚滚,胸中气血翻涌——他甩袖离开她的屋舍,只觉得这间没有自己痕迹的屋子,他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
——
范翕独自行在夜中,满心凄凉与愤怒交织。
想到她往日的笑容,想到她跪在自己面前与自己说话,想到他求她跟他走……他发着抖,觉得自己这样丢脸!这样丢脸!
他竟然求她!
竟然求这种女人!
她是否每一次面对他时,都在心里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对她的爱慕。她被他亲吻时,心里是不是在想他可真是个傻子,被她玩弄于掌骨间,全然无知。当她准备献身时,他出于珍重她竟然拒绝,她心里、她心里……笑破大牙了吧!
范翕厉声:“玉纤阿!玉纤阿……你竟这样辱我!”
泉安在后小步跟随,不敢和这样的范翕说话。
——
范翕却仍嫌自己受的刺激不够一样。他非要弄清楚那个小女子到底骗了他多少。
他在寒夜中静坐一宿,一宿未睡,次日天亮,泉安来看他时,竟见范翕坐在案前写字。泉安跪在他旁边看了一眼,暗自心惊。因泉安看到范翕竟然在模仿奚礼的语气,和玉纤阿写信。
范翕模仿着奚礼的语气和字迹,以一派生疏、难堪、又忍不住靠近女郎的语气,说自己对玉纤阿的思慕,请玉纤阿出来与自己见一面。
泉安看着,看他家公子如何模仿其他郎君,对玉女说出那么充满爱恋的话语……泉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偷偷看范翕,只觉得公子越来越病态了。
他竟为了试探玉纤阿,模仿自己的情敌给自己的情人写信!
讨厌玉女的话与她摊牌就好!偏偏要模仿情敌写情书!
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有病的人,才能干出的事啊!
范翕写完了信,面容竟还很平静,笑了一下。他笑得泉安肝颤,泉安无言以对,看范翕慢悠悠将写好的字条交给泉安,慵懒道:“去,给玉女送去。”
“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还一边骗我,一边和奚礼情投意合。”
泉安只好将信送出,当日未探查出结果,泉安回来后,一脸庆幸地告诉范翕:“玉女并没有赴您模仿的奚礼世子提出的约会,可见玉女并不爱那奚礼,玉女纵是其他方面骗了您……应当还是喜爱您多些。您看她都不在意奚礼!”
范翕说:“也许是她不认字。你忘了那舞乐坊的人说她根本不识字?”
他表情扭曲道:“她以前就爽过我的约!她根本不是想爽约,她是不认字!”
泉安大气不敢出,又听范翕道:“但也许是我信写的不够好,她那么聪明,才不信。等我再写一封来。”
泉安:……不是,您这非要逼着您喜爱的女郎和您的情敌私会,您这是怎样的毛病啊!
但他现在显然不敢劝自家这位理智随时会崩溃的公子。泉安磨墨,伸长脖子,见范翕又模仿奚礼的字迹,重新给玉纤阿写了一封情书。这一次,奚礼斥责玉纤阿的大胆,然后威胁玉纤阿,若是她再不出来与自己私会,自己就告诉世人她平时都耍过什么样的心机勾引自己。
泉安喃喃:“……原来还能这样威胁玉女啊……”
范翕吩咐泉安送出信,想了一下,又说:“寻一下奚礼衣裳的尺寸,与他平时用的什么香。”
泉安一抖:“公子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范翕轻笑:“自然是以‘奚礼’的身份,和玉女私会去啊。”
他沉着眼,心想他要去捉奸!他要看看,玉纤阿是不是真的会去见奚礼!
——
玉纤阿最近则是心思一直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奚礼世子莫名其妙地给她送了一封情书。玉纤阿现在早就学会了很多字,只要不是范翕那种刻意的草书和生僻字,寻常的文字还是难不倒她的。只是奚礼世子这封情书……玉纤阿看得面红耳赤,又满心疑惑。她心想奚礼竟这么喜爱自己?这可不好。
因为怀疑,玉纤阿并没有听奚礼殿下与她约定的时间出去私会。
而且玉纤阿觉得太奇怪了。
她自问自己和奚礼不曾到这一步。
于是次日,玉纤阿便寻了借口,去“承荫宫”见吴世子奚礼。奚礼对玉纤阿主动来找自己说话,分外受用。他绞尽脑汁想与玉女谈谈心时,玉纤阿遮遮掩掩地说起他的情书。
奚礼怔住,道:“孤不曾与你写过什么。”
二人都愣住,盯着对方。
玉纤阿轻声:“也许有人陷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