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对刘招娣有恨,要不然怎么当初招工的时候,宁愿去招四房的跃华,都不肯招秀妮呢?
苗秀菊看着刘招娣那尴尬样儿,懒得说什么了,这个儿媳妇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过现在是遭难的时候,一家子还是得团结,她就随便起了个话茬,把话头给截过去,总算大家不想这个了。
一家子对着这篝火说了一会子话,又把背过来的豆子红薯啥的扔到火里烤着吃,豆子进去嘎嘣嘎嘣地响,红薯在里面慢慢地烤着煨着,熟甜的香味便散发出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牛蛋把烤红薯用烧火棍拨拉出来,挨个分给大家,分到手里热烫,不断地倒换着手,吹着气,好不容易能吃了,那红薯外面黑灰,但剥开后里面是金黄的软瓤,吃一口软糯香甜,美得大家只哈气。
大冬天的,冷得手都发僵,吃一口烤红薯,真享受。
吃完了烤红薯,又喝了几口用暖瓶带过来的水,大家伙就躺在麦堆里看天上,天还是阴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单调的黑夜一望无垠,南边大滚子山那影影倬倬的起伏剪影,成为了这个乌黑阴沉的冬天唯一的点缀。
周围很安静,只有不知道谁家的鸡咕咕几声,还有生产大队里的猪哼哼地拱着。
大家蜷缩在一起,一张棉被几个人窝着,互相偎依取暖。
本来这几年福宝和顾胜天上学,和几个堂哥堂姐走得也就远了,如今福宝和早春一起挨着苗秀菊,顾胜天则是和牛蛋牛栓几个混在一起,倒是想起了小时候玩耍的事情,添了几分亲近和感慨。
当夜,大家睡了一会,不过很快就冻醒了,于是有人重新给篝火加了柴取暖,也有人在路上跑跑跳跳的。
就这么过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时候就有人肚子饿了,累了,难受了,想家了,于是有人疑惑了:“真得会出事吗?我看这天儿挺好的啊?”
有人附和:“对对对,这天是放晴了吧?”
有小孩子哭起来:“我要回家!”
女人们犯愁了:“我得回家再拿床被子,咱回去一趟吧。”
更有人提议:“回去再拿点吃的!”
霍锦云这个时候正陪着陈有福一起到处看看大家伙,听到这话,皱眉了。
他用征询的目光望向福宝。
福宝拧眉,轻轻摇头。
霍锦云马上对陈有福说:“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万一正好撞上呢?毕竟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我们谁也说不好。”
陈有福当然是信霍锦云。
在他眼里,霍锦云就是活神仙。
陈有福开始大喇叭吆喝了:“大家要克服一下困难,要有吃苦的精神,这一次我们出来了,不能说回去就回去,说回去就回去那是没有纪律性!”
他这一说,倒是把大部分人劝住了,有人唉声叹气,有人耷拉着脑袋,更有人望着自己的家想哭。
不过好歹,大部分人都被劝住了。
毕竟必去暖和舒服的炕头来,命更重要,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可偏偏有些人就不信邪。
比如聂老三媳妇,她不服气了:“我也是看我家生金劝我,我才跟着出去,其实我根本就不信,这叫啥事,你说这叫啥事,凭啥我回去拿个东西都不行!”
大家听着她这话,多少是有些心动的,觉得好像有一点点道理。
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陈有福皱着眉头,盯着聂老三媳妇:“你们谁还觉得自己应该回去?谁觉得自己回去的那个功夫,正好就不会出事,那就回去!”
他这么一吼,别人的那点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了。
活了大半辈子了,凡事都得小心,听党的话,跟着大队长走。
大队长都这么说了,他们得听。
可是聂老三媳妇偏偏不听,一脸嘲讽:“我就不信了,我就这么倒霉?我回家取点东西,还能就这个时候出事?再说了,真出事假出事还不知道呢!”
霍锦云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是文人,是软性子,说话文绉绉,和这种农村泼辣妇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话。
陈有福更是不说话了。
这些年,他对聂老三媳妇真是烦得透透的,如果不是他在大队长这个位置上,真得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让她再也别掰掰了。
一听就烦。
所以这个时候的陈有福,无力地晃了晃手,示意霍锦云:“走,我们去别处看看。”
至于聂老三媳妇,爱咋咋,他真管不了,也管不过来。
聂老三媳妇看陈有福不管自己了,顿时得意了:“你们哪,愿意在这里傻呆着就呆着,我可是要回去拿吃的,我去拿一床被子,再拿点干粮,看你们眼馋不!”
生金见了,赶紧拉住自己娘:“娘,你还是别回去了,听有福叔的吧。”
聂老三媳妇哪里听:“凭啥,这一晚上了都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