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等待,等待这些东西冷却,等待它们妥协,等待着它们交付自己味道的根本。
这样的红油,第一次吃的人们,都会以为它是颜色鲜亮的装饰品,只有吃到嘴里才会知道它们有多么特别。
多么特别。
跑车停在了一个环境清幽的社区,按照字条上的地址她们看到了一栋漂亮的红砖别墅。
红色的砖,褐色的瓦,高高的烟囱,冬季里树叶凋落,枝干上有的只是一点积雪和在觅食的鸟雀。
那里是哈特的家。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去。”苏仟看着这个明显是中产阶级风格的街区对着沈何夕提出忠告。
“腐国的人的阶层观念刻板又固执,尽管你妈妈是个在华夏长大的混血儿,相信我,如果她知道你要去上一个脱口秀节目,她会气死的。”
沈何夕从敞篷车里单手一撑跳了出去,回过身子拎起放在车后的背包。
“你知道人们如何处理隐瞒和欺骗么?更多的隐瞒,更多的欺骗……”她叹了口气,“我发誓我的一些谎言出于绝对的善意,但是我也要尊重我母亲对我一些情况的知情权,想想吧,如果她在电视上看见我穿着围裙的样子……”
苏仟无奈地拔掉车钥匙下车:“那我就来当你们的缓冲剂好了。”
缓冲剂?
其实你是来看热闹的吧?
沈何夕看见苏仟跑过去摁响了门铃。
何勉韵在前一天就知道小夕今天要来她家里,还要在这里住一晚。
这个消息是哈特先生接了电话之后告诉了亚瑟,亚瑟兴高采烈地告诉了她。
她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崭新的被褥,整洁的卧房,甚至丝绸睡衣和兔毛软鞋都准备好了……唔,还有一个大号的抱枕——凯瑟琳抱着自己的大兔子表示自己晚上要和cici一起睡,两个人一起抱着她的“长耳朵先生”讲故事真是太好了。
哈特先生和他的妻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孩子兴奋了一整天……好吧,这些小家伙都更爱他们的姐姐。
开门的人是亚瑟,在看见苏仟的一瞬间,亚瑟的脸都亮了起来。
“ary!”他惊喜地叫着苏仟的名字,在一瞬间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苏仟身后的沈何夕。
苏仟笑容灿烂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闻声而来的哈特一家几乎都要被这种带圣光的笑容迷晕了。
“哈特夫人,您好,我是ary,中文名字苏仟,今年十九岁,是有高卢血统的华裔,现在在y市的女王大读书,业余时间喜欢拉小提琴,是cici的好朋友。”苏仟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自我介绍,沈何夕差点把自己手里的包砸在她脑袋上。
高卢血统?读书?小提琴?如果是假的那就该把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扔出去。
如果是真的……哎呀,认识这么久了什么都不知道呢……
还是应该扔出去。
对危险感知敏锐的苏仟觉得背后一凉,立即态度恭顺地让开大门让沈何夕跟她的亲妈面对面。
“妈,我来伦敦办事,顺便看看您。这个是我朋友,她开车把我送来的。”
沈何夕扫了苏仟一眼,朋友两个字下意识重读了一下。
何勉韵看着沈何夕,脸上是自己也没用察觉的笑容:“你能来就很好了。”
来了腐国半年,沈何夕第一次走进哈特家的大门。
“你想去上一个脱口秀节目?”听见女儿这样的决定,何勉韵意料之外的没有生气,“我很高兴你能在试镜之前来征询我的意见,年轻的时候什么都经历一点是好的,我只希望你别影响自己的学业。”
“我不会的,妈妈。”
母女二人间的气氛相当之和谐,哈特先生路过了沙发几次用他那个半通不通的中文水平费劲儿理解了半天,终于得出“今天没有争吵”的结论,安心地去了书房。
“小夕,人的一生可以有很多的经历,但是必须有一个正确的方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你上电视也好、当主持人也好都无所谓。你毕业之后打算怎么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既然你以后可以常来伦敦,我会介绍一些法律圈里的朋友给你认识,一是让你拓宽人脉,二是为你以后进入这个圈子打基础。”
这么平和的交谈让沈何夕觉得很感动,虽然何女士不过是换了一种柔软的策略让她逐渐远离厨房,但是妈妈真的为她费了心。现在只要别提及厨子她亲妈的态度就很让人舒服,沈何夕自然不会去破坏这种平和。
女孩儿点了点头,安慰自己多认识一些人增加交际范围总是对的。
休息室里苏仟左边坐着亚瑟膝头坐着凯瑟琳,只有弗雷德坐的离她有点远,总是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她。
沈何夕那边气氛融洽,她当缓冲剂未遂,反而成了三个孩子的“大玩具”。
哎呀,突然想起来今天突然暴露的信息量有点大,该怎么和小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