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说开了,谁稀罕喝啊!”
顾舜华回到家里,便说和任竞年商量商量,谁知道任竞年并不在家,最近他太忙了,有时候晚上也不见回来。
她心里便有些憋,没人商量,工作干得也不起劲,想着干脆第二天过去溥先生家里,去请教一下宫廷御酒的事。
谁知道也是巧了,恰好第二天陈文炳来找,说是有家报纸要做采访,想让大家谈谈日本饮食和中国的不同,希望顾舜华也过去。
顾舜华想起陆问樵,本来不想去了,不太想凑过去,但是陈文炳力邀,到底是不好拂了这个面子,便也过去了。
采访是在全聚德,大家伙边吃边聊,其实这样采访还挺有意思的。
那记者姓张,倒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也能侃。
说话间,顾舜华想起来这宫廷御酒的事,干脆请教了请教,那张记者一听:“就是那家御膳之家是吧?我同事去那儿吃过饭,他们把广告打得挺响亮的,还上报纸了呢!我以前也采访过溥先生,还去过他们家,这样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真要是假的,咱必须得打假,哪能冒着人家名头卖东西!”
顾舜华自然觉得好:“行,那到时候咱约个时间过去。”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旁边陆问樵看着:“正好明天我有时间,要不这样吧,我也跟你们一起过去,学习拜访一下,可以吗?”
顾舜华正想说不用了,谁知道张记者却道:“那当然行!”
顾舜华心里便觉得不太舒服了,想说不去了,但又太明显,又想着反正还有张记者,大家肯定一起去,也就不提这个事了。
于是第二天,约好了时间,大家一起过去拜访溥先生,张记者以前采访过溥先生,大家都认识,他便把罗明浩在报纸上登的那份广告拿出来给溥先生看了。
溥先生一看就摇头:“我经常进宫那时候还小,根本不喝酒,又哪里有什么秘方给别人。”
张记者:“那就是说,这个酒厂和饭店是打着您老人家的幌子招摇撞骗了。”
溥先生:“这肯定不合适,这是造假,最近几天好几拨了,都来问我,还以为我造出来一个酒,我正说要澄清下这个事呢。”
张记者见此,趁机道:“要不这样吧,咱们今天过来拜访您,正好多问问这方面的事,我回去写一个稿子,提一提,咱得把这个骗局给揭穿了,等揭穿了后,咱就找工商局,上法院告他侵犯名誉权。”
溥先生没得说:“行,行。”
张记者明显觉得这是一个好新闻,当下积极采访了这个话题。
溥先生便提起来,说宫里头的酒并不是只一种,饮食文化丰富多彩,不同节日对应不同的时令食品,也对应不同的酒,比如端午节吃粽子饮雄黄酒,中秋节呢,就得吃月饼饮桂花酒,至于到了春节,一家人吃团圆饭,就得饮屠苏酒了,反正时令不同酒不同,讲究多着呢,至于宫廷配方,他自然是不知道。
这时候溥太太送上茶水来,大家忙打了招呼,溥太太却是对顾舜华和陆问樵很有兴趣,问起他们在日本的经历。
原来她之前看过报道了。
顾舜华和陆问樵便提起在日本的种种,以及见识过的日本饮食文化,溥太太自然感兴趣,谈兴大起,倒是说了很多。
溥太太自从二十年前离开日本,也就回去过一次,自然是想念曾经的味道。
溥先生听着,也是感慨不已:“你们去日本做菜,为中日文化交流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还给国家赚了外汇,这真好,真好!”
这么说了半响,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甚至还约好了,等哪天顾舜华过来,帮着做一顿日食。
溥太太知道顾舜华的住处,发现很近,更是喜欢,一再邀请下次过来。
出来后,张记者挺高兴的,他是记者,当记者的自然需要有素材,现在这个素材就不错,他已经想好了:“题目就叫‘挂牌酒厂冒名御酒,末代皇弟凛然打假,你们觉得怎么样?”
顾舜华:“这个题目不错,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了,以后估计也没人去吃了。”
张记者道:“那当然了,就该追究这家酒厂还有饭馆的责任,咱现在先把这件事拆穿了!你放心,一旦拆穿,保准他那里生意一落千丈!”
顾舜华:“那就麻烦你了。”
走出护国寺大街,张记者匆忙走了,他着急去把那篇打假文章写出来。
陆问樵却没走的意思,顾舜华便道:“今天麻烦你了,陪着我走了这一趟。”
陆问樵:“也没什么,就是顺手的。”
顾舜华看了一眼陆问樵,那种怀疑又来了。
她还是觉得陆问樵有点过于好心了。
陆问樵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陪着她往前走:“你家现在住八道湾?”
顾舜华点头:“嗯,八道湾,之前盘下的院子,现在住着呢。”
陆问樵:“我记得你以前提过,当时出国刚买下来,还没整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