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同志比你以为的更坚强,更有主见。”
顾舜华看向他。
任竞年干脆不骑车了,下来,推着走,顾舜华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下了车,两个人并肩往前走。
任竞年:“舜华,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我看事情一向比较理性,我不会看那些表象,只会看结果和事实。”
顾舜华叹了口气:“你就直接说吧,别和我绕圈子。”
任竞年:“我和苗同志接触不多,我们来捋一下事情的经过,苗同志在下乡危难之刻,找到了你哥,通过假结婚顺利解决了被迫和老乡同志结合的问题。我相信当时下乡的知青绝对不止你哥,但苗同志选择了你哥。之后回城,通过你哥,解决了大栅栏的户口,并且在大杂院里迅速得到了全大杂院人的认可,让爸妈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她是一个好媳妇,也让你这个小姑子在她最难的时候给她提供一个安身之处。同时家里还通过关系帮她找到了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作,但至少有了一份收入。这份工作,我们都知道,好好干下去,熬一熬,不出什么大差错,肯定能熬成正式的。而等他们按照事先说好的离婚,她又得到了你这个小姑子的帮助,住进了你的房子,又很快有了八大员之一的司机同志追求,并且在不到半年的时间步入婚姻。”
顾舜华没吭声。
任竞年:“唐同志和唐同志的母亲,我们都见过了,确实是不错的人,地道人。如果不是她的家庭前来闹场,她已经顺利结婚了,并且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大家都会夸她是一个好媳妇,她将会有一个很不错的人生。我并不相信这样一个女人是毫无主见的弱者,更不相信一切都是随波逐流的结果,我更觉得,这就是眼光和选择。”
顾舜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低着头,走在土路上,两边的杂草和枯叶被风吹着,扫过她的皮鞋,她就那么低头看着。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道:“说实话,通过假结婚来解决别人的户口,除了我哥,也确实没人能干出这种事来了,确实也就我哥这种做好事不图回报的了。当初他们结婚时候,我哥肯定对她没什么想法,就是真得纯帮忙。至于感情,相处了八年,确实也得有些感情了。”
她叹道:“八年的假婚姻,我哥和冯书园的事让她失望伤心了,但是她确实得到了下乡时候一个男人的保护、城里户口以及一个工作机会。”
任竞年道:“失望?可是你哥给过她承诺吗?或者有过对她超乎假夫妻之外的感情表达以及暗示吗?”
顾舜华想了想:“这我哪知道呢,不过她忙前忙外的干活,我哥也没说什么,对她也没什么关心的意思,相处起来还挺冷清的,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因为这个说我哥呢……这么一说,我哥当时因为冯书园的事,其实是刻意和她远着。”
任竞年:“你哥肯定有你哥的问题,可你哥就算瞎眼认不清冯书园那个人,又老好人给自己揽事,那也是他一直瞎眼一直老好人,苗同志一开始遇到你哥,就知道你哥瞎眼老好人,当初苗同志找上你哥,你哥肯定和她说了冯书园的事。”
顾舜华这时候已经有些茫然了,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哥哥对不起苗秀梅,但是现在突然觉得不对。
如果这是一份真正的婚姻,那自己哥哥肯定是对不起她,那些她得到的,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这婚姻最开始就是假的啊。
所以这么一份假婚姻,苗秀梅得到的是下乡时的挡风遮雨、北京大栅栏的户口和以及一份工作,代价是伤心失望了,以及帮家里做过一些家务,也帮自己做了一点清酱肉的工。
可自己还给她提供了房子住啊!她帮自己做点工自己也不至于就欠她人情了!
顾舜华深吸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是我把人往坏里想吗?她今天是想找我借钱吗?是我冤枉她了吗?”
突然间颠覆对一个人的固有印象,她也受到一些冲击。
任竞年:“这一切也都是我们的推测罢了,倒是有一个验证办法,这件事,我们就冷眼旁观好了,借钱是不可能的,我们和她的关系本来就尴尬,真不到借钱的份上,借了后,对她以后的婚姻也有影响。所以我们就不借,回头看看,她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就知道了。”
顾舜华:“钱肯定是不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怎么可能借给前嫂子钱让她当彩礼……这到哪儿都说不通,更何况还是一个假前嫂子。”
这么说着话往前走,任竞年见顾舜华还有些受打击,便道:“你也不用多想,其实就算她是真得存了这些心机,也未必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我们当初是在兵团里生活,大家思想觉悟和精气神都高,但是日子也并不好过。苗同志那样的家庭出身,下乡又遭遇了许多事,环境逼人,所以一个人为了能够自保,怎么拼命,也能够理解,蝼蚁尚且偷生,她当然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顾舜华咬牙道:“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以前一些事,她也是故意的!说不定都是装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看一个人是坏的,她做什么事仿佛都存着疑点,比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