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不得,就当她代为保管一段时日吧。
陛下赐婚前,王淑慧便在花宴上见过沈知韫数面,她对这个年纪轻轻,便能绘得一手妙笔丹青的姑娘印象就很好。
但沈家是书香门第,沈知蕴小小年纪就颇有才名,而自家儿子是个混不吝的,于读书上又颇为艰难,王淑慧不想委屈人家姑娘,便也没往这方面想。
可谁曾想,今年的端午宴上,老天爷竟然帮忙撮合,看来这俩孩子是有夫妻缘分的。
之后便是昭宁大长公主。
昭宁大公主的公主府就在东北候府隔壁,两府之间开了门,平日往来十分方便。
在陛下赐婚前,昭宁大长公主没怎么见过沈知韫,但她看过沈知韫的画。沈知韫的画灵气逼人,她对这个颇有才华的姑娘也有几分好感。如今见她与贺令昭并肩而立,男子英俊倜傥,女子清丽婉约,两人是怎么看怎么般配。
待他们两人行过礼之后,昭宁大长公主的女官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静置着一支造型独特的衔珠金凤簪。
“这衔珠金凤簪原本有一对,一支我给了你大嫂,这支给你。祖母如今别无他求,只盼着你们日后夫妻和睦,好好过日子。”昭宁大长公主雍容华贵开口。
“是,祖母。”沈知蕴和贺令昭一同应声。
沈知蕴有才华,又温婉剔透,昭宁大长公主很满意这个孙媳妇儿。她又慈爱叮嘱:“你们的姻缘是陛下赐的,等会儿你们就进宫谢恩去。”
这婚是陛下赐的,他们二人成婚后,理当进宫谢恩,但沈知韫没想到今天就得去。
“祖母,明日再去吧,孙儿昨日酒喝多了,现在头还疼呢!而且我身上的酒气也还没散,等会儿就进宫,万一熏到陛下多不好。”贺令昭用指尖抵着眉心,一副宿醉头疼的可怜模样同昭宁大长公主商量。
昭宁大长公主最疼他这个幺孙了,见贺令昭这般模样,她焉有不应之理:“你既不舒服,那就等明日再去。”
沈知韫听到这话,顿时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她昨晚一宿没睡,这会儿全靠早上那两盏酽茶强撑着精气神,若再去宫里谢恩,她害怕自己会御前失仪。
“你呀,昨儿虽然是你大喜的日子,但你也不能老老实实的都喝,你一个人哪里能喝得过那么多人,以后别那么老实了。”昭宁大长公主念叨贺令昭。
贺令昭乖巧点头:“好的祖母。”
沈知韫:“……”
她现在能理解,昨晚那帮隔着房门,跳脚骂贺令昭那帮人的心情了。
之后便是贺令昭的大哥贺令宜。
贺令宜是盛京的风云人物,他十五岁随父上战场,十八岁在虎啸谷一战成名,成了国朝最年轻的少将军。这些年,他一直随贺承安待在北境抵御羌无人,因贺令昭与沈知韫成婚,才被陛下允准与贺承安一道回京参礼过年。
这是沈知蕴第一次见到贺令宜。
他的面容与贺令昭有五分像,但他们两人的气质却迥然不同。贺令昭是招摇过市的璀璨少年郎,而贺令宜的气质更内敛温和。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坐在那里,身上没有武将的粗矿冷峻,反倒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见沈知蕴与贺令昭一道过来,贺令宜浅笑着同沈知韫打招呼:“弟妹好。”
“兄长好。”沈知韫行了个福礼。
贺令宜已于两年前成婚,娶的是都察院前左都御史之女程枝意。
程枝意面容清秀,她坐在贺令宜身侧,冲着沈知蕴柔柔笑了笑。
她们妯娌二人见过礼之后,贺令宜夫妇还送了沈知韫见面礼。
这场敬茶约莫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终以贺令昭说他头疼,他想回去睡觉为由才结束。
沈知韫实在是撑不住了,甫一回去,她便直奔寝房而去。
贺令昭刚跟着进去,原本已走到里间门口的沈知韫,突然转头看过来,目光落在他刚迈进房中的右脚上。
贺令昭:“……”
看着沈知韫眼底上了妆,都没遮住的青黛,贺令昭大发慈悲一回,转过身出去了。
沈知韫躺到床上之前,不忘同青芷与红蔻交代:“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在外面守着,若有事,随时进来唤我。若一个时辰后,我还没醒,青芷你进来叫我,务必要将我叫醒。”
昨天被折腾了一天,昨晚她又一宿没睡,沈知韫实在是熬不住了。
但今日是她过门的第一天,她若敬完茶就回来睡觉,是件极为不妥的事。青芷与红蔻应了,待沈知韫躺下之后,她们便尽职尽责的守在外面。
沈知韫已经困到极致了,她几乎是刚沾枕就睡着了。
人清醒的时候,一个时辰很快,但睡着时,一个时辰却像弹指间的事。青芷进来叫她时,沈知韫觉得自己刚睡着没一会儿。
青芷看着沈知韫眼底的青黛心疼不已,她小声道:“小姐,这会儿没事,也没人过来,要不您再睡一会儿?”
沈知韫身体还想睡,但理智告诉她,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