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穆珩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时安,脸上带上了一丝凝重肃冷的神色,
他缓缓道:
“那天晚上……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时安:“……诶?”
他花了几秒才终于明白穆珩在说什么。
时安想了想,说:“没关系。”
但是还没有等穆珩松口气,就只听时安用轻快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可以摸啊。”
穆珩:“……”
他惊愕地看向眼前神情平静,一本正经的少年。
“我喜欢你的手,很暖和,所以再多摸摸也可以的。”
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时安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只要别捏就好了。”
——那样的话尾巴会变得很奇怪。
活祭
时安的话犹如平地惊雷,穆珩被震到一片空白。
眼前的时安姿态天真,一脸无辜,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对。
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先前被刻意遗忘的画面栩栩如生地浮现在脑海中。
触感,温度。
声,色,光,影。
全部极其生动地跃然于眼前。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腰线柔韧细腻的触感,像是一把烈火般直直地从神经末梢烧到了骨子里,炽然燎原。
穆珩顿时方寸大乱。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嗓音低沉微颤,带着三分哑意:“你……”
“你不信?”
时安眨眨眼,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他皱着眉,似乎对穆珩的不信任感到不快,不由分说地伸手拉住穆珩的手,然后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身子偎了过去,认认真真地说道:“那你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就仿佛被烫到似的猛地把手抽出。
穆珩后撤数步。
“……不需要。”他咬着牙,嗓音嘶哑。
自有记忆以来,穆珩就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时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亮闪闪的人类表现的如此奇怪。
他想了想,问:
“今晚一起睡吗?”
眼前的男人远远地站在数步之遥,像是刻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的眉骨高而深刻,眼眸隐于阴影之中,神色看不太清,嘴唇紧抿,所有的情绪像是被深藏于坚冰深海之下,看不出丝毫端倪。
沉默许久之后,他平缓地“嗯”了一声。
一夜无事。
第二天,凌晨六点,穆珩准时睁开双眼。
他的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虽然履行了承诺,但是他却不能放任上一次的事情再度发生。
他也曾经常因为任务高强度数日工作,对他来说,一夜不眠并非难事。
穆珩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
他顿了顿,借着窗外熹微的晨光,扭头向身旁的少年看去。
时安蜷在被子里,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中,密实乌黑的睫毛垂着,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被笼罩在一片朦胧未定的光线中,显得静谧而安详。
少年心无挂碍地沉睡着,对身旁之人没有半分防备。
混沌的晨光中充盈着某种一触即匮的寂静。
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穆珩倾身过去。
他的指尖悬于少年的颊前,在仅差分毫就接触到的位置硬生生了停了下来。
男人紧抿着唇,唇线紧绷成一条不近人情的冷硬直线,眸色微深,沉郁如海的暗色在眼底翻滚着。
许久之后,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但正在这时,沉睡着的少年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咕哝一声,脸颊蹭过男人正准备抽离的指尖。
电光石火间,那一小片皮肤短暂地接触又分开。
犹如火星落入野火未熄的荒原,轰然炸开能吞噬一切的灼烈热焰,噼里啪啦地将理智烧毁。
等到穆珩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指尖已经落了下去。
这次,也并非无意尖发生的意外,而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主导的接触。
指腹和皮肤之间没有任何的阻隔。
少年的脸颊微凉而柔软。
曾在脑海中探究幻想过的触感,此刻真实而清晰地烙在指端。
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冲动在心底发酵。
穆珩的眸色莫测,苍蓝的眼瞳深如渊岳,阴晴难辨。
他的指尖无声滑动,大拇指腹按上了少年的下唇,微微施力,殷红从被揉捻的唇下浮现,指尖抵住了洁白坚硬的齿列。
像是蚌壳。
只要轻轻撬开,就能触摸到里面的软肉。
温暖,柔软,湿润。
时安不适地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