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弥朝淮江越靠越近,离着程绽也是越来越远。
又直到御林军发现了昏睡岸边的程绽,赶紧把人送回岸上医治去了。
在程绽醒来之前,他右手都是一副紧拉住什么的样子,掰都掰不开。
那年,那位暴戾的嗜杀成性,不务朝政的皇帝陛下忽然好似转了性。
不仅血洗了一遍蛆虫遍地的腐败朝廷,还实行仁政,修改掉苛刻压迫百姓的律法。
百姓从一开始的叫苦不迭,到现在的终于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不需再缴纳繁重的税收,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朝中也会大开国库,赈灾救济。
很多事情,似乎都再渐渐好转。
而在国中各地,一批批朝廷派出的秘密搜寻的人手几年里从来都没有断过一次。
他们自己都不大清楚究竟在找什么,只除了一副画像作为线索。
那搜寻的人好似是一个黑发的俊美男子?
《宫女为妃》小镇
一年后。
你可晓得,那巷子里头又新添了一户人家。
说话的是一个头戴翠绿簪花的中年妇人,手中拨着豆壳,指甲里嵌着青泥,嘴巴一撇,眉梢压低,往巷子深处示意。
这我哪不晓得,可不说是家乡发水,就她一个人逃难过来的。
接茬的又是个穿红戴绿的妇人,一张嘴吐沫星子往外飞溅,绿豆眼睛转了一圈,暗自低头看着一旁闲聊的妇人又道。
说是逃难来的,可这谁又晓得啊,瞧她生的那般俏模样,家底看着又殷实,指不定啊是哪家的逃妾呢!
众妇人哄笑起来,有的一拍大腿,挤眉弄眼道:你背后这般编排人家,也不怕人家撕你的嘴。
穿红戴绿的妇人胸脯一挺,头上的珍珠簪子摇的哗哗儿响,我还怕她个外乡的不成,本就来的不明不白,还怕人说道两句吗,这么个大姑娘一个人住,没家没室的,谁知道背地里干些什么勾当。
哎。有妇人打断了她的话,把坐着的小板凳往前拖了一拖,你咋晓得她是一个人住的,前些日子我可看清楚了,有一男一女往她家里去了,啧啧,那通身气派,说是皇亲国戚我都信啊。
听这妇人这般说道,又有人上前推她揶揄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皇亲国戚搁天边儿呢,就你这泥地里的野鸡也能瞧见,哪有这见识啊,哈哈哈哈。
穿红戴绿的妇人一摆手,说那些做什么,依我看呐,那外乡来的铁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逃妾!
众人又笑做一团,哈哈哈,大凤,你这么挤兑人家,是不是因着你家那口子见那外乡来的的大姑娘走不动道啊。
那个被叫大凤的穿红戴绿的妇女嘴里一啐,举手去抽她们,卯足劲掐她们,我家那口子稀罕个娼妇做甚,你们嘴里可得给我拎清了!
众人笑闹一团,身后面忽然又有人喊了一句大凤,听声儿还是个年轻女人喊的。
大凤手里正掐着人,听见有人喊她,她收回手,不明不白的回过了头,谁。
转眼却看见一个漂亮极了的女人,身段也好,指甲上涂着大红的丹寇,眼风一扫,看起来既是勾人又是妩媚。
年轻女人莹白的指尖翘起,指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大凤,去,给我在泥地里滚两圈回来,再学几声狗叫。
大凤盯着年轻女人,嘴巴半张,手里的绣花手绢也顾不得掉地上了,愣头愣脑的从小板凳上站起来。
旁的妇人喊她,她也不做声,只失了魂般往远处小菜园子里面的半大泥地里面钻,滚来滚去,末了还汪汪大叫几声。
昨天刚下了场大雨,地里都还是烂的,那穿红戴绿的大凤立刻就成泥狗似的了,身上的艳丽褂子此时满是脏泥巴,软底缎子面绣鞋左一只,右一只,身上还沾染上刚往菜地上浇的屎尿粪臭味。
年轻女人手指掩住口鼻,满是嫌弃,瞧瞧,背后嚼舌根,可是要遭天谴的,你们可说是也不是。说着,年轻女人朝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妇人们笑眯眯的问道。
那群妇人各自不由得咽咽口水,身子下陷,声音细弱蚊吟,是的是的。
年轻女人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妩媚的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话正说着,后面又走来一年轻男子。
那男子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乌黑的发用红发带束起,身形修长,宽肩窄腰,行进间气度不凡。
他垂眸,桃花眼浅浅的瞥向身边站着的年人女人,语气平缓,该走了。
越良看他一眼,心中无奈叹气,知道,走吧。
两人一路往巷子深处走去,越良忍不住开口念叨,你这孩子才多大人,怎么处事这般老派。
蒋弥没有看她,继续目视前方,前辈,你方才太过了,你不该动用能力的,会被人注意到,这里人多眼杂,不比别处。
越良指尖撑住额头,那我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我们行事不该怎么畅快怎么来吗,何必如此憋屈。
蒋弥对她说的话没有太大意见,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