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魁首,他在短短十几年里,就成长为朝廷一部的头目,显然他从前很受皇帝的器重。
在场所有人,此时都在想着邵瑜说的话,若说这个人被赶出京很久就死,那皇帝心中定然不会升起太多波澜,而若是出京不久,又是刚到任地就死了,那皇帝确实有很大概率会详查此事。
皇帝年纪大了,年长的人,多半都是念旧的,邵瑜纵然犯下错事,但皇帝也没有流放或处决,而是送到岭南来,又让太医院送药,那显然有放过之意。
县衙里的这些人,他们不像乌县丞或者邵瑜,两人都是背后有人的,他们这些人,此时是谁也不敢得罪。
乌县丞说道:“京城路远,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圣上要是真的器重你,怎么会将你贬官至此,江南那么多富庶之所,哪一个地方你去不得。”
“你这么说,就承认我是真正的邵大人,而不是山贼?”邵瑜笑着问道。
乌县丞脸顿时沉了下来。
邵瑜看向其他人,说道:“在场的都是人证,你们都亲耳听见了,乌县丞正在将他的长官诬陷为山贼。”
乌县丞直接说道:“我就算是诬陷了又如何,你今天是离不得这里了!”
邵瑜说道:“少了一个乌县丞,县衙里就少了一只硕鼠,也空了一个职位出来。”
邵瑜说出来的条件,也确实让在场之人心动。
特别是江县尉,他被乌县丞压了很多年,偏偏因为乌县丞无法更进一步,所以他也一直卡在县尉官职上。
“你们都反了不成?”乌县丞说道。
在场之人没有反驳,也没有站出来表忠心,而是似乎想看看哪一边的筹码更重。
邵瑜说道:“若是不出预料,下个月将会有一笔钱送到衙门里来。”
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愣,就连乌县丞也不例外。
乌县丞虽然在清宁县一手遮天,甚至也打点了上面的人,但每年州府里分配钱款的时候,清宁县却从来不占什么优势。
乌县丞也没想到,邵瑜居然还是带着拨款来赴任的,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邵瑜如果死了,这笔钱还会拨下来。
乌县丞不知道这笔钱到底有多少,此时有些犹豫,若真是好大一笔钱,那他杀了邵瑜,岂不是可惜。
邵瑜接着说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若是你们还惧怕着自己被人抓住的那点小把柄,那就当我错信了人,你们原是一群没有骨气的孬种。”
邵瑜最后一语,就像是一记钟声,重重的敲在所有人的心头。
江县尉想到这段时间来,被乌县丞抓住把柄之后,他被对方逼着做的那些事情,当即心一横,朝着手下人打了个手势。
片刻后,一把刀直接架在乌县丞的脖子上。
“乌大人,得罪了。”江县尉低着头说道。
邵瑜正话反话全都说了,江县尉本就不想杀人,邵瑜又是这样大的来头,若是邵瑜死了没有人来调查倒是无事,但若是有人来查,那就是一查一个死。
而邵瑜并不是失了圣心,如今还能要来拨款,想必能量还在,那他死了必然会惹来调查。
乌县丞上头有人,说不得还能逃过一劫,但江县尉却没什么人脉,说不得直接就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在身败名裂和丢掉性命之间,江县尉选择了保命。
“反了反了,你真的是反了!”乌县丞骂道。
江县尉没说话。
乌县丞道:“好,既然你不怕,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的丑事,让你身败名裂!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跟你守寡的弟媳私通!”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县尉。
相较于衙门里书吏官们的鄙夷,江县尉手下的差役们,眼中满是对乌县丞的愤怒。
邵瑜对于这事隐隐有了猜测,看着江县尉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但他又有把柄在乌县丞手里,那多半这把柄跟个人私事有关。
本朝虽然不禁寡妇再嫁,但弟媳妇和大伯哥,这关系属实有些微妙。
乌县丞此时得意洋洋的看着江县尉骤然色变的脸色。
县衙里其他人,也全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江县尉。
江县尉低下头去,不敢看自己的同僚和下属们。
邵瑜懂一点相面之术,自然能看出来江县尉是丧妻之相,便问道:“江县尉,你家中妻子还在吗?”
江县尉摇了摇头,说道:“亡妻已去三年有余。”
“那平常你家中孩子,是谁人在照顾?”邵瑜又问道。
江县尉沉默片刻后,道:“是我弟媳。”
“那你弟媳的孩子们呢,如今在何处生活?”
江县尉道:“我弟弟五年前故去,留下两个孩子,如今不过总角之年,因而我代为抚养。”
邵瑜闻言点点头,说道:“男丧妻女丧夫,还在一起养育儿女,你们之间如此情深义重,不过是缺了一份世俗的婚书。”
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