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公低着头,声音里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惋惜和悲怜。
太子妃入宫三年,温婉贤淑,诞下世子,待宫人温和,不争不抢,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年纪轻轻的居然死了,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他只是一个宫人,无权干涉主子们的事情。
许公公的声音是刻意压低的,但墨瑾风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眸色阴暗,“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太子妃怎么了?
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死了……”许公公艰难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一字一句都很难开口。
“宫女来报,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流了以后悲伤过度,今早发现时已经走了。”
死了?
没……没了?
墨瑾风身子一踉,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只瞬间便冰冷一片。
他深邃的眼眸渲染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张了张嘴,嘴里一片苦涩,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黑暗中伊欢柠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凉,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她明明喝下了毒药,为何没死?
柳敏月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最是讨厌被等待的人,半个月了,你终于舍得醒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伊欢柠对上的是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男子无可挑剔的五官分明对她有些不满。
好俊的一张脸!
她内心一阵抽紧,美眸凝视着他,声音虚弱:“你是何人?”
男人冷睨着她,声音冰冷:“你无需知道太多,我用了半个月将一个濒死之人救活,今日起,你的命是我的。”
她环视四周看了一遍。
这是个封闭式的房间,房内除她之外只有他和一个婢女,婢女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盆子,刚刚定是她泼了她一身水。
她身子有些发抖,想拉扯被子取暖,却发现被子在滴水。
忽地、一件宽厚的披肩落入她的肩膀,男子将自己的披肩脱了弯腰替她系好带子。
她微微愣了一下,有瞬间不知所以的审视着他。
他收回手,面无表情,“我只是不想让你冻死!”
她收回视线,目光森冷:“那为何用冷水泼我?”
“不泼你你会醒?”
“你怎知泼了便会醒?”
“你不是醒了?”
她嘴角动了动,竟是哑口无言。
暗思了片刻,她咬了咬下唇:“你救我有何目的?”
“目的?
你不应该先问东宫如何了?”
男人半眯着眼睛,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她抿了抿嘴唇不语,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男人凝视着她,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柳良娣被扶正了,她成了太子妃,而你……背上了不忠不节的罪名,被世人所唾弃。
你能活着多亏了那个叫芸儿的小宫女,她偷听到了柳敏月吩咐毒死你的事情,提前喂你喝下一碗解百毒的银草蒂,制造了你假死的现象,让我们有机会把你的假尸体调换出来,这才让你幸免于难。
一个宫女尚且对你仁慈,你的枕边人却如此绝情,真是让人叹息啊!”
伊欢柠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指尖陷进掌心,刺骨的疼将她滔天的恨意和怒火一泄而出。
是啊、她的枕边人,她曾经最爱的男人不仅仅要她死,而且还害死了她的儿子。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在坏事做尽以后还能这么逍遥自在的活着?
他们配吗?
如果上天不帮她,那么她就靠自己。
她闭了闭眼睛压下了思绪道:“我要报仇,我要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巨大的代价。”
男人看着她,脸色欲加深沉:“你要报仇只能按我说的去做,只有我帮你你才能有机会报仇,不过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交易,所以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你要我做什么?”
“不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男人冷睨了她一眼,拍了拍手,两个丫鬟端着衣物上来、看样子是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
他们这是早就有预谋了,就等着她醒过来立即执行了。
“这是何意?”
她冷冷的问。
“穿上,今日起伊欢柠已死,你姓乔、名安若,是沙县镇乔知府的小女儿,有人会送你混入皇宫,一个月后皇后会为太子选妃,你去了,她定然会留下你的。
这一个月你正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子,免得弱不禁风的坏了我的计划。”
“你为何这么肯定?”
皇后认识她这张脸,她要是去了,皇后会认不出来?
当今皇后总是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以往每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