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成不阴不阳地喊了声:“跑错了。”
苏红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节奏和人家不一样,慌忙改过来。
可是满队的人马都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失误,纷纷转过头来朝她这边看,有的嘴边还有丝嘲笑。
苏红轴低着头跑步,脸上泛起红丝。
如此连着几天,晨曦中的操场上都有一个叫苏红轴的菜鸟,被人大喝着名字。
苏红轴咬着嘴唇想要纠正这个问题,但总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又漫不经心地走神了。
这一天,早操散了,同学们急忙忙回到宿舍拿书本之类的打算赶到教室学习。苏红轴小心地向孟思成方向看过去,只见孟思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仿佛自己站在那里是多么多么地碍了他的眼。
她红着眼睛咬着唇向宿舍方向走去,脸上汗津津的想洗洗,再说忽然之间她好像生平第一次没有了学习的心情。
谁知回到宿舍,就听宿舍里的人在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她一走进去,大家连忙住了嘴,都打趣笑着看她。
她低头洗脸,旁边一女生嘿嘿笑着对她说:“红轴啊,刚才我们为你编出一句话!”
苏红轴无精打采地抬起头问:“什么话?”
“体委一声吼,红轴抖三抖!”
这女生一说出这话,刚才原本笑哈哈的女生顿时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苏红轴红扑扑的脸上湿漉漉的,睁着迷蒙蒙的大眼睛,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似乎从那开始,苏红轴对于那位伟大的孟思成对自己是否有些想法这件事,便不抱任何希望了。
孟思成一向是很会自我克制的人,不然他就不会在还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在和这个城市干出这样一番事业。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是要做到的,即使那件事违背他内心的意愿。
孟思成告诉自己,苏红轴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会急巴巴的跑过去。我当然会去dc,但我必须按照我往日的规矩,只在每周二去,一天都不能早,一天都不能多。
所以孟思成让自己不要去想什么苏红轴,然后几乎整整一周,他真得没有想。直到,这一天是周二,也就是苏红轴上班的第二天,他竟然站在镜子前特意看了下自己的仪容,然后吸了口气,提着公文包下了楼。
当他用略显激动的手将钥匙插到车孔时,他陡然停下了,不由得自问,我怎么了?苏红轴这个人,不过是他过往幼稚和无厘头的暗恋的一个人物罢了!如今,他是这个城市高高在上的楚翘,他还被评为十大杰出青年,他是有名的企业家,他在政商法三界都在不露痕迹地游走有余,而她呢?她寄居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如同大马路上的尘埃般,忙忙碌碌到处都是却任人踩踏。他们早已一个天一个地,他怎么还会对她念念不忘?!
一周了,这是孟思成第一次反思自己的内心,他是一个多么理智的人,很快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对她有着渴望!孟思成趴在方向盘上,带着一丝苦涩想,我到底是一直都不曾忘记她,还是说只是因为得不到反而觉得更加美好?
其实在孟思成的少年时代,想起苏红轴,他是矛盾、挣扎、痛苦的。那个时候的他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但由于家境问题,他内心还是有些自卑的。而苏红轴的那句嫁个有钱人,仿佛在一瞬间击毁了他少年时代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从那之后他看到苏红轴,便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和无奈。
再后来,他们高中偏偏还是在一个班,看着这个又笨又傻又懦弱的苏红轴屡屡在自己面前出丑,有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在他心里升起,但同时,他也更加的烦躁。
这种矛盾一直到他高考完毕,他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在那个小地方是建校以来的第一次。校长和他握手,并亲自把装有一大摞奖金的信封递到了他的手里。甚至连地方的电视台都在节目的最下方走马灯式地打起了广告,说我县某某学校某某某,考上了某某某学校。
在这一刻,罗思成真是出尽了风头,赚足了羡慕的眼球。反观这个苏红轴,灰溜溜地像一只地沟的仓鼠一样来到学校领了录取通知书。
那一天,苏红轴来领录取通知书,偏偏罗思成也在,至于是不是巧合,恐怕只有罗思成自己知道吧。
孟思成淡淡扫过苏红轴手中已经拆开的信封,忽然问道:“你要去s市?”他已经查过,她被本省省会城市的一所大专录取了。
苏红轴感觉到孟思成的目光,低头抿抿唇,捏着信封的手往后躲了一下。在这个天之骄子的光环下,她的灰暗和瑟缩几乎无以遁形。
孟思成看到苏红轴瑟缩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气,偏偏又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怜惜。他甩了甩头,故作冷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苏红轴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会被这个万众瞩目的人物叫在这里问这些,但她不敢不回答,只能乖乖地说:“还没定,应该是9月6号出发吧。”
孟思成轻轻地‘哦’了一声,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又问道:“你自己去,还是你妈妈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