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柠终于不用再紧紧地咬着唇了。
荀梁哑声道,“柠柠,好听,好吃。”
……
傅久年喝完了药后出门又开始挑水。
总在那条河旁边洗衣服的女人们都认识了傅久年。
她们小声说,“这人每次来了都不说话,就闷着头挑水,他每天挑那么多水去做什么的?”
“我听我男人说,他好像在苗柠家,也不知道是做长工还是做什么……不过我男人说可能又是和苗柠前夫一样的人。”
“你男人,你男人是长舌鬼吗?”旁边一个女人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嫉妒人家苗柠有一个愿意给他干活儿的人啊?你男人那么厉害,让他也去找一个来给他干呗。”
前一个女人涨红了脸,“你、苗柠靠男人,我男人可不靠男人。”
“是是是,你男人靠你,靠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也亏你忍得下去。”
其他洗衣服的人都吃吃的笑起来。
傅久年依旧没说话,挑了水就走。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所以只能干那些劈柴挑水的事儿。
苗柠家院子里的几大缸水满满当当的,柴也堆得满满当当的。
傅久年做完这些事后坐在院子里。
他看着桌上的招长工想,他比长工好用多了吧?而且不要钱又能干,苗柠想招长工都没想过把他留下来是不是因为苗柠其实很讨厌他。
傅久年此刻完全没想过,明明是他先有了离开的想法被苗柠察觉了而已。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苗柠要招长工那就招吧,他也不是一定要留在苗柠家里的,而且还得时时刻刻听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也不喜欢。
他最讨厌那种事了。
他这样想着,提起脚步往里屋走。
苗柠买的那些东西……是准备自己玩还是准备让那个猎户给他玩?
不过跟他也没什么关系,等他走了这里的事就像一场梦……说到底他甚至没有和苗柠有什么正常的交流,他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他平静地躺在床上。
对了,苗柠还没回来。
因为苗柠在那个猎户家,苗柠今天晚上都不回来。
这也是正常的。
傅久年闭上眼,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他的脑子也该是安静的才对。
他一向都是理智的,他曾被夸赞是最好用的刀。
傅久年强迫自己入睡保持体力,终于,他的脑子从清醒走向了混沌,然后陷入黑暗又被惊醒。
明明隔壁没有人,但是他却总觉得自己听见了若有似无的哭声。
像某种信号又像是小刷子一样,挠得他心底发痒。
他揉了揉脑袋又坐起来,是从苗柠的房间传来的,很清晰,就像在耳边一样。
他下了床走向隔壁。
他想难道苗柠其实和那个猎户回来了?
那道哭声越来越清晰了。
但是只有苗柠的哭声,没有另一道男声。
傅久年的手放在门上,像是僵硬到不能动一样。
这道门并没有紧闭着,所以他能看见屋里的情景。
影影绰绰中,青年雪白的后背,颤抖的肩膀,还有绷得很紧的小腿。
微微侧着的脸庞越显艳丽,汗水从鬓边掉落下来。
傅久年身体有些发热。
然后,青年彻底转过头来,泪眼朦胧,那两片唇一张一合。
“傅久年,帮我。”
寡夫门前是非多(5)
“你是阁中最厉害的杀手, 杀手不应该有感情不能心软更不能有欲望。”
“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了阁中和女人有了感情的杀手。”
傅久年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昔日的同为杀手的人和女人在床上纠缠。
“你看他们的表情好看吗?是不是很丑, 就像只凭本能行动的野兽一样。”
是啊,表情像未经开化的野兽一样令人恶心。
刀剑抹开了那两个人的脖子,他们依旧保持着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情和动作。
“真是……”旁边那个人笑起来, “欲望是最无用的东西,感情也是, 只会叫人失去自己的性命。”
“傅久年, 你不能拥有自己的欲望和感情, 你知道的吧?”
“那种恶心的表情, 我不会有。”
他冷漠的回答着。
“傅久年, 帮我。”
他推开了那扇门。
青年缠上了他的肩。
那副可怜的表情……和那对男女不一样。
“傅久年。”他听见青年的声音, “你不是……讨厌这种东西吗?”
傅久年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呼吸急促, 看着面前黑暗的屋子,很快反应过来。
他只是做了个梦。
分不清是欣喜还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