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没有任何反应,他笑了笑,下腹腾起一片炽热,兴奋到脸颊绯红。
正待用力——
猝不及防,他的动作被打断了。
小腿和脚腕被一只血手死死用力地抓住。
惊奇地发现,无论如何动,无论怎么用力,他都踩不下去一点,像是被钢筋死死绞住一般。
白燮临叹着,“啊……”
乘这间隙,殷姚被一把扯了过去。
冷了太久,浑身像冰似的,猛地撞进一个炽热的怀抱,死死地搂着,他的体温烫得殷姚开始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体。
像是一具木偶就此有了生命,殷姚紧闭着眼,伸出手揪紧了那人的衣服,额头贴着宽阔的胸膛,听他心脏在血肉中沉重有力地震跳。
半晌,只听见白燮临在他头顶,轻声笑着,“你是什么时候爬过来的?”
“中了两枪,”他语气有些惊讶,喜怒不定道,“居然还活着。”
白蛾
2023-10-15 22:26:30
别怕。
殷姚听见他,焦急地对自己说。
“别怕,别怕。”
每说一句。
他都能闻到血味。
冲淡了室内腻人的甜点香气,浓而腥烈。
“姚……咳……”
有血溅在脸上,很烫。
男人似乎有些怔神,继而,又失意地低笑,肌肉紧绷,艰难费力地伸出手,将殷姚脸上的血渍抹去。
“姚姚。”
殷姚睁开眼,灰白一片中,还未见光影,就被一双手捂住眼睛。
“别看,别看。”
他苦涩地哄着,殷姚却拿开了他的手。
殷姚看清政迟的脸,还有他身后的血迹。
真是吓人,他浑身是血,衣着凌乱。
身后地毯上深浅不一的浓褐色,触目惊心。
政迟就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或是被砍伐了鳍的一条鱼,扭动着,挪出一条腥酸的血路。
政迟说,“是我的错。”
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殷姚张着嘴,想问他,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在骗你,别担心,相信我,你母亲没事。”他扣着殷姚的头,将他收在怀里,“她活着,没有死,你一定要相信我。最后一次。”
殷姚没有反抗,大概是没什么力气,轻轻地,乖顺地贴回了他的胸膛。
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政迟抬起头,说白燮临,“让他走。”
白燮临拒绝,“我不要。”
政迟吞下食管里反上来的一口血,粗喘着气,“放他……”
“嗯,不要啊。”白燮临有些生气,不高兴地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求我有什么意义,我想看的是你最不愿让我看到的。政先生,你拿什么换?能拿什么换呢?”
政迟低下头,看着地面,失血过多让他无法保持清醒,说话也困难。
爬过来这段路,让他很累,极累。
听到殷姚悲痛到极致的哭声惊醒过来,还以为重回了童年那场噩梦。
政迟抱着殷姚,“你放他走。”
“……啊。失血过多,意识不清了吗?”白燮临说,“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你很可怜,不是令人愉快的那种可怜。你第一次让我感到这么……厌烦吧,总之很没有意思,看你这样,我只觉得是虚情假意,”他摇了摇头,“你不爱他,先生,你永远只爱自己。”
是啊。
他永远只爱自己。
他是这么说过。
任何一个熟识他本性的人,都会这么说。
有些事,他至今仍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不后悔捅了政驭三刀,只恼怒于那窝被毒死的野狗;不后悔在母亲面前暴露真实的一面,即便知道她永远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是个怪物;无法心存善念去共情他人,事事必定以自己为先。
唯一后悔的……
殷姚动了动,被政迟抱着,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将他推开,却突然觉得,背后莫名有些发寒。
直觉诡异,让他很是不安。
政迟没有多少力气,再也没有办法死死箍着他不放了,殷姚不费吹灰之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由他固执搂自己的腰,殷姚将双手轻按在他胸口,去看他的眼睛。
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他总感觉是要发生什么事,“政迟。”
政迟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有什么事要发生,这个人准备要做什么事。
大概是看出殷姚的害怕,政迟笑了笑,却没有再哄着他说别怕,而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政迟只心疼地看着他的手,问,“痛不痛。”
“别管那些了,你对不起什么,你要干什么?”
政迟还是没有回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