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后,祖孙俩都快把家里掘地三尺,愣是连兔子影子都没看见。
“肯定是刘三虎。”盼娣双手叉腰,瞪着隔壁院子,“平时天天骑墙头上,今儿却反常的没见人,我分析过去年咱们家的老母鸡就是被他们家抱走的。”
说起这茬,秦桂花胸口呼呼直喘,去年她好不容易养的一只老母鸡,每两天能下一个蛋呢,那鸡蛋又大又圆,白花花的,就因为忘记关门让它跑出去,然后就活不见鸡死不见尸了!
“事后诸葛亮,当时你咋不吐?”看她不撕了那死老寡妇。
盼娣摸了摸鼻子,“那不是没证据嘛。”
对不起,在她秦桂花的字典里,就不需要“证据”两个字,只见她风一样冲出去,一脚踹开刘家的门,刘寡妇和赵老太正商量着小两口结婚买啥,刘宝珠正羞答答坐旁边抠手指,忽然只觉一阵风刮来,然后刘寡妇脸上就挨了一记铁砂掌。
于是,俩怄了一辈子气的寡妇,再一次干起来。
……
赵老太知道她们恩怨,选择作壁上观,刘家人则是选择性拉偏架,秦桂花饶是有盼娣帮忙也不是他们对手,很快脸就花了。
当然,输人不输阵,秦桂花身体落下风,却是嘴强王者,对刘寡妇祖宗十八代全方位问候,以及她今儿要是敢吃她们家兔子,她明儿就能将她家鸡鸭全药死的狠话输出。
刘寡妇是谁,当然是不会承认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了你家兔子?”
秦桂花气结,她是真没看见,可她绝不认输。“反正不是你也是你家这几个小崽子,给老娘滚出来,识相的把兔子还回来,不然……”
“不然怎么着?”刘家几个牛高马大的孙子气哼哼站出来,看着秦桂花的眼神满是轻蔑,流里流气的刘三虎还吐了口痰,要不是秦桂花闪得快,就吐她身上了。
是的,兔子就在他们手里,但秦桂花没证据,这事就是闹到队长跟前也没辙,他们就是欺负秦家没男人,不服也给老子憋着!
简直欺人太甚!秦桂花牙齿咬得咯吱响,她恨不得撕了这几个兔崽子,可事实就是再泼辣的女人也不是男人的对手,真动起手来只有她吃亏的份,以前她不信邪,可真被揍得在炕上躺了半个月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之后,她屈服了。
正僵持着,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谁说没证据?”
刘家人回头,发现是一个穿白衬衣工装裤的陌生年轻男人,长得倒是挺好看,就是……爱多管闲事。
“喂,小子,劝你少管闲事。”刘家几个孙子斜着眼睛警告。
就是赵老太也劝道:“小贺啊,虽说来娣是你媳妇儿,但这事咱真管不了。”
两个寡妇一年要干多少次架,连她都记不清了,但那是以前,俩人势均力敌,自从刘家孙子一个接一个蹦出来之后,秦寡妇明显斗不过刘寡妇了,这几年明眼人都知道刘家就是在欺负秦家,院墙都被他们家占了那么多。当年说啥二溜子翻墙,其实就是他们家刘大虎看上秦爱兰,想占人便宜翻过去。
在这年代的农村,男人就是绝对的武力。
可来人却压根不鸟刘家几虎,连眼角都没动一下,指指刘老三,“你虎口上粘的白毛就是兔毛。”
刘老三下意识将手缩到身后,在屁股裤子上使劲蹭了两下,直到感觉蹭干净了才伸出来,“少他妈瞎说,信不信老子揍你?”
男人却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别蹭了,静电吸附只会更强。”
果然,虎口处真的竖着两根细细的白毛,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白毛非常细,非常小,男人只是站在门口,至少十五米的距离,他居然能看得见?!
那眼睛怕不是比天上的老鹰还厉害!
“不用转移了,兔子就在厨房水缸里。”
“你……你咋知道?”刚接收到刘寡妇眼色的刘老二比较傻,直接脱口而出。
贺连生看傻子似的,“你胳膊袖子上还带着硝迹。”这附近的水质跟其他地方不一样,里头含有的硝质特别重,经常储水的器具上都会留下一些黄白色的硝盐结晶,但这种东西一般人沾不到,只有把手伸进很深的器具,譬如水缸底部,才会沾上。
大家在这里土生土长多年,自然明白,秦桂花顿时双眼冒火,难怪一直没听见兔子叫声,这他娘的藏那么深的水缸里谁听得见啊!
眼见事情败露,刘老大咬咬牙,冲其余兄弟几个使眼色,心说今儿不把这狗日的揍一顿,以后这屯子里还有人怕他们吗?他们刘家七虎在村里的名声,那可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不就是一破瘸子嘛,让他多管闲事。
谁知他刚动脚,还没冲到男人跟前呢,忽然就觉一道白影闪过,忽然胳膊一痛,麻了麻,然后就听“咔嚓”一声,“哎哟痛……痛……痛死了!”
男人依然离他三米远,仿佛刚才的白影只是众人眼花,但刘大虎刚才还捏着拳头,肌肉鼓得鸡蛋大的胳膊,忽然就软踏踏的垂下,晃荡着。
“这这这……大哥你